或許因為是在山野中作戰(zhàn),地勢陡峭,時不時有人慘叫著滾落山崖,緊接著一聲令人牙酸心顫的墜地之聲。
血腥和死氣充斥了所有人的鼻腔,秦思憫臉色微白,譚奇更是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。
沒有人注意到秦天策逐漸嚴(yán)肅起來的神情。
就在他們小心翼翼地后退,試圖繞過主戰(zhàn)場時,有個護衛(wèi)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們,還通過服飾認(rèn)出了他們的身份。
那個護衛(wèi)就是現(xiàn)在和秦琢兩人一起的女子。
她向秦琢等人求助,并大聲說他們是長定公主的親衛(wèi),希望蓬萊秦家能幫他們脫困。
若她求助的對象是秦家主秦瑞,那自然是不在話下,可惜今日在場的人都是秦家的年輕一輩,而最年長的秦琢也只有煉精化氣初期的修為。
他們被迫卷入了這場斗爭中,慌亂之間,秦天策和譚奇走散,秦琢帶著受傷的秦思憫逃離戰(zhàn)場,抬頭一看,只有這位自稱蘇顰的女子和他們一路,其他人都不知去了哪里。
“真是抱歉,都怪我,讓你們卷入此事,流落到了這種地步?!?/p>
蘇顰滿臉懊悔和后怕,她真沒想到,這幾個秦家子弟沒有修為精深的長輩帶領(lǐng),就敢往深山老林里頭鉆,也不怕出意外。
從始至終,秦琢一直表現(xiàn)得非常冷靜,他先給秦思憫撒了些止血的藥粉,隨后取出麻布為她包扎。
秦思憫忍著疼痛一聲不吭,渾身繃得緊緊的,直到秦琢處理完傷口,她才輕聲喚道。
“天策……譚奇……”
秦琢連忙安慰她:“思憫莫急,連我都能逃出來,他們一定能安然無恙?!?/p>
“和你們一起的兩個人嗎?”蘇顰又拍了拍樹干,朝他們揚起下巴,“別擔(dān)心,他們和我的同僚們在一起,大概是往軍營的方向去了,要比我們安全得多。”
聞言,秦思憫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些。
“那些官兵是誰派來的,長定公主又在何處,為何要對你們出手?”秦琢一連問她三個問題。
蘇顰的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惡,隨即又被憤怒替代。
“是蔡彬?!彼谅暤?。
秦琢反應(yīng)了一會兒,才訝然道:“蔡清儒蔡丞相?”
蘇顰閉了閉雙眼,表示默認(rèn)。
“蔡丞相乃是文武全才,且在外素有賢名,怎會設(shè)伏殺害長定公主……”
秦琢面露困惑,他對蔡彬的印象不差,秦家主倒是非常瞧不上這個人,說其人虎視狼顧之相,非人臣也,雖xiong懷大志卻心術(shù)不正,遲早原形畢露,自食惡果。
聞言,蘇顰長長地嘆了口氣,陛下曾私下對公主說,蔡丞相有才而無德,他自認(rèn)能駕馭這種人,可現(xiàn)在看來,陛下還是太過自信了。
古往今來,臣子也分忠、奸、能、庸、幸、權(quán),而蔡彬,是個能臣,但遠遠算不得忠臣。
“為何是長定公主?”秦思憫忽然出聲了。
她靠坐在地上,面如金紙,顏色憔悴,幾縷碎發(fā)垂在臉頰兩側(cè),使她冰冷的面孔柔和了些許。她努力抬起頭望向蘇顰,表情很是認(rèn)真。
蘇顰先一怔,想明白秦思憫此問的意思后,微微搖了搖頭。
蔡彬有不臣之心,可是為什么會率先對長定公主下手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