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琢先怔了怔,旋即愕然地追問他說:“是這一根玉簡,還是整本玉書?”
“嗯……這個不好說?!敝茇撜J認真真地給他分析起來,“按道理講,整冊山海玉書都是屬于你的。”
“那若是不按道理講呢?”
周負道:“不排除你把玉書拆開來送人的可能性?!?/p>
秦琢愣住,秦琢沉思,秦琢恍然大悟。
“所以,昭烈帝也沒認錯人,我就是諸葛琢,我把一根玉簡送給他了?怪不得他說玉書在我手上是物歸原主!”秦琢脫口而出,“不,不對,那根玉簡是碎掉的,我還把其中一塊送給了白帝?”
上古大能竟是我自己?
他并不懼怕饕餮,是因為他潛意識里認為他們兩個是同位格的存在?
秦琢偽裝出的冷靜沉著的面具還是出現(xiàn)了裂紋。
他以前那么強的嗎?都能給白帝送禮物,甚至送出的東西還被白帝帶入了長眠之地!
周負不言,少昊帝以身鎮(zhèn)壓穹闕時,他還沒有誕生,過往種種紛亂繁雜,他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知道全部的內(nèi)情。
對于當今的修士們來說,周負比古董還要古老得多,甚至用“遺跡”來形容也不為過。
然而對那些活躍在神話中的上古大能而言,大禹的時代已是神話末期,周負也只能算小輩。
位格高是一回事,資歷淺是另一回事。
“那么……”從愕然中回過神來,秦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目光專注地看著周負,“我為何會失憶呢?還有,怎樣才能找回我的記憶?”
周負低著頭,不敢與他對視,直到此時,秦琢才找回了一點兒在眾帝之臺上初見周負的感覺。
“對不起,我不知道?!敝茇摯诡^喪氣,“你沒有告訴過我?!?/p>
秦琢有些失望,但又轉念一想,周負是帝臺的鎮(zhèn)守者,注定不能擅自離開,如果當初的他料到自己會失憶,那就絕對不可能把恢復記憶的線索交給周負。
原因無他,周負受到的限制實在太大了。
“對不起?!敝茇摑M心忐忑,局促地眨了眨烏石一般的眼睛。
秦琢哭笑不得道:“堂堂不周君,怎么總是在道歉?”
周負的聲音悶悶的,透著一股執(zhí)拗:“我怕你會生我的氣。”
“哎,好端端的,我生你的氣干什么?”
周負歪了歪頭,露出無辜又茫然的神情:“可我回答不出你的問題,阿琢,我怕我會讓你失望?!?/p>
秦琢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,只覺xiong口堵得慌,仿佛被塞進了一大團不透氣的棉花。
他只好生硬地轉移了話題。
“這塊相思糕……我直接吃下去就可以了嗎?”
周負抿了抿唇,羞澀道:“可以的,其實,你應該有其他方法掌握山海玉書,但是我不會。”
秦琢躊躇了片刻,從他手上接過了手掌大小的相思糕。
他好奇地掐了掐,手感綿軟有彈性,面點中鑲嵌的紅豆也真實不虛,怎么看都不像是用一塊玉石為原料而制成的。
他把糕點舉到嘴邊,一手在下方虛虛地托著,迎著周負飽含期待的目光,輕輕咬了一小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