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就維持著沉默,一路向南疾走,但凡秦琢稍微慢了一點,梼杌都會不耐煩地推著他,催他快一些。
他們避開了官道,盡挑偏僻的小路行進,不知過了多久,梼杌突然看了看天空,本就冷峻萬分的神色愈發(fā)嚴(yán)肅了,隱隱還帶著幾分嚴(yán)陣以待的凝重。
“怎么了?”秦琢下意識地問道。
梼杌收回目光,低頭望向他,勉強回答道:“有人追著我們過來了?!蓖nD片刻,又道,“真是麻煩,你別亂跑,我去去就回?!?/p>
話音未落,那襲白衣就化作一縷輕煙消失在了原地。
秦琢愣愣地看著梼杌曾站立的地方,下意識地反手握住了曳影劍的劍柄。
梼杌對他就這么放心?
他們以前的關(guān)系到底好不好?
是戰(zhàn)?還是逃?
只不過是猶豫了一剎那,秦琢就感知到梼杌遠去的氣息在快速地接近,眨眼間就到了身側(cè)。
但是他看不見梼杌的身影,即使知道梼杌已經(jīng)回來了,周圍仍是寂靜得可怕,連風(fēng)路過的聲音都清晰了許多。
……不,太安靜了。
此方天地的生靈都不敢高聲語,唯恐驚動了某只潛伏的兇獸。
是試探嗎?
秦琢心念急轉(zhuǎn),便故作輕松,不動聲色地松開了緊握劍柄的五指。
放輕了呼吸,全身心地投入感知中,放任神識與天地冥冥相合,從中抓取那一絲絲的不同尋常。
他兀的微笑起來,帶著xiong有成竹的從容不迫,負手而立,微微抬起下頜,端起了大家子弟的風(fēng)雅姿態(tài)。
“你回來了。”秦琢的語氣充滿篤定之意,狀似無意地問道,“是誰跟過來了?”
梼杌的身影自陰影中浮現(xiàn)而出,先是頭部,然后是脖子、xiong腹、雙腿,就像是從水面下鉆出來的一般。
秦琢目光匆匆一掃,發(fā)現(xiàn)梼杌纏在腰上的長鞭竟不見了蹤影。
梼杌并未解釋自己方才已回來卻不現(xiàn)身的行為,只是用一種極為冷淡的口吻,回答了秦琢的疑問。
“一個是現(xiàn)任刑天斧之主,你比我熟,還有一個我不認識。”
秦琢悚然驚聲道:“孟子戚!”
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,但他身上確實有刑天斧。”梼杌不以為意。
秦琢死命用指甲掐著掌心,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:“你……你把他們都殺了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