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不愿細(xì)說,古鈞也識趣地不再多問,反正無論秦琢用了什么手段,能悄悄混進(jìn)燭陰宴就好。
過了兩日,他們給足了車夫酬勞,下車步行向北。
雖然古鈞身上還有舊傷,但速度也不必健步如飛的秦琢慢,兩人又沒什么交流地默默走了大半天,鐘山終于遙遙在望。
“那就是……鐘山?”秦琢用手遮擋著眼前飛舞的雪粒,不斷向遠(yuǎn)處眺望著。
“呼……呵……”古鈞又是搓手又是跺腳,然后從袖子里取出了小金爐,“我記得就是這里,嗯,不會走錯的?!?/p>
從此處向北看去,鐘山只有一抹幽深的剪影,被漫天的大雪模糊了色彩,除了周圍無光無日,和普通的山脈沒什么兩樣。
“鐘山有特殊的大道規(guī)則,太陽照不進(jìn)去,山中唯一的光源是燭九陰的眼睛?!惫赔x的聲音自秦琢身后響起。
秦琢回頭,緊緊地盯著古鈞的面龐,眼神晦澀不明。
“……看我干嘛,不相信?。俊惫赔x笑道,“我收集了很多有關(guān)燭陰宴的資料,當(dāng)然也包括鐘山和燭九陰?!?/p>
聽了這番話,秦琢一言不發(fā),只是把頭扭了回去,攥緊了雙拳。
“我們來得剛剛好,離燭陰宴開始只剩下不到一日的時間,要不就先過去?”古鈞征詢他的意見。
秦琢點了點頭,率先身形一縱,向鐘山飛奔而去。
“哎!你急什么呀,等等我!”
越接近鐘山,紛紛揚揚的雪花就越小,直到山腳下,幾乎已經(jīng)化作了白茫茫的霧氣。
秦琢提高了警惕,放緩腳步一步一步地試探著向前摸索,同時給風(fēng)塵子打了個不引人注意的暗號。那縷清風(fēng)悄悄溜了出來,縈繞在秦琢的周身,形成了一道完全掩蓋住秦琢本身氣息的墻。
古鈞緊隨其后,他已經(jīng)把【忘形骸】戴在了臉上,面具一貼上皮膚就融化了,漸漸隱沒,等面具完全消失后,臉還是那張臉,氣息卻儼然是另一個存在了。
秦琢敏銳地回過頭,只看到古鈞沖著他無辜地微笑著,額角滲出一滴冷汗。
在戴上面具之后,古鈞身上的氣息實在太黑暗、太混亂,讓秦琢控制不住地毛骨悚然。
嘶,饕餮和梼杌都沒他這么邪呢。
若不是古鈞天賦異稟,那就是他真的見過這種氣息的大妖魔。
“怎么了?看著我干啥?”古鈞摸了摸鼻子,不明所以地問他。
秦琢僵硬著身子,強(qiáng)迫自己若無其事地回身:“……沒事。”
他沒事,不代表古鈞也沒事。
古鈞立即感知到了他身上氣息的變化,便熱情洋溢地貼了上來:“哇,你們秦家不愧是傳承千年的仙門世家,這個秘術(shù)也太神奇了吧?”
“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罷了?!鼻刈吝B忙謙虛道。
兩人說話間,霧氣主動向兩側(cè)分開,露出一條泥濘曲折的小路來,路面上散落著凌亂的腳印,大半屬于各種動物,小部分屬于人。
——看起來屬于人。
“燭陰宴只要到場都算賓客,當(dāng)然前提是你得歸屬妖魔之流,我們直接往里走就可以了。”古鈞告訴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