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家大事,在祀與戎,譬如掌管兵戈之事的同袍樓,和掌管財政、婚嫁、祭祀等事務(wù)的司歷樓,就是毫無疑義的第一等。
而僅僅作為收集一些市井小說詩詞歌賦的藏書閣,幾乎就是最次的那一等。
秦思慎的父親是百草苑主,他本人又曾在百工苑任職過,若是他上位成功,這兩脈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,而本就有些邊緣化的玄鳥閣怕是更難爭取到寶貴的修煉資源了。
秦琢不在意地位,但他不能不在意玄鳥閣一脈弟子的前途。
此時,名叫小蕓兒的龜姑娘已經(jīng)沏好了茶,秦琢禮貌地謝過她,低頭輕輕抿了一小口,掩去了唇邊無奈的苦笑。
哎,不久前還在和神靈商討關(guān)乎世界存亡的大事,現(xiàn)在又開始擔(dān)心起秦家一門一戶的糾葛了。
“龜老先生?!鼻刈燎辶饲迳ぷ?,將心思轉(zhuǎn)回到正事上,“我有一件私事想向您請教一二?!?/p>
“哎呦,您這話說的,實在折煞老朽嘍。”老龜連連擺手,“大人不必客氣,請講吧?!?/p>
秦琢開門見山:“敢問老先生可知道東海黿龜一族?”
禺強(qiáng)已向他許諾了鯤鵬的幫助,邵唐的事是有著落了,可應(yīng)龍復(fù)生一事,他還沒個頭緒呢。
老龜也沒遮遮掩掩:“不敢欺瞞大人,老朽正是東海黿龜一族出生。”
“哦?沒想到,老先生竟是上古神龜?shù)暮笠?!”秦琢本想打聽一下消息,誰知竟直接找到了一只黿龜!
老龜眸中閃過一絲自豪,言行舉止卻十分謙虛:“哎,這都是六千多年前的老黃歷啦,現(xiàn)在的東海黿龜一族還得看著蓬萊十一島的臉色過活呢?!?/p>
這一番話就是純粹的客套了,雖然不知道老龜和他的后輩怎么會在北海,但明面上黿龜一族還是依附著東方海神禺猇的,秦家的能量再大,于情于理,也不可能將手伸到東方海神那兒去。
聞言,秦琢微笑了起來:“老先生何必妄自菲薄,畢竟分離大道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,更何況是一整個種族都繼承了上古神龜?shù)谋臼隆┤缥?,就是有求于黿龜一族呢?!?/p>
老龜想了想道:“大人可是需要我族幫忙提煉什么藥材?”
秦琢直接道出了心中所想:“并不是,我是想請老先生從大地中分離出一些九天息壤來?!?/p>
哐當(dāng)——
老龜從椅面上滑落下來,一杯茶險些都灑在了身側(cè)的小蕓兒身上。
“大大大大大人啊……”見多識廣的老龜結(jié)結(jié)巴巴,“您、您不是在和老朽開玩笑吧?”
見秦琢神色認(rèn)真,臉上找不到半點玩笑的痕跡,癱坐在地的老龜眼白一翻,差點昏死過去。
小蕓兒也被嚇了一跳,急忙又是拍背順氣又是按壓心口,老龜一口氣才終于喘上來了。
“息壤、息壤……”老龜冷汗涔涔,苦笑不已,“大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說出來了,可媧皇娘娘的神物,哪里是這么好得到的……”
小蕓兒扶著老龜緩緩起身,把長輩安置回了椅子上,轉(zhuǎn)頭大大咧咧地問秦琢:“大人要息壤做什么?”
秦琢也拿不準(zhǔn)復(fù)活應(yīng)龍的事能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說,猶豫了一下就含糊其辭道:“……救我一個朋友?!?/p>
“大人不是即將啟程前往天帝苗圃嗎?到時候什么靈丹妙藥弄不到?”小蕓兒表達(dá)了她的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