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無所謂,但我得問問阿琢。”他連生死都已然看破,更不會在乎這些虛名和利益,相較于旁人對他的看法,他更重視的是秦琢的意見和感受。
如果秦琢認為他需要一個字,那么周負便會欣然接受蘇顰的好意。
他的話讓東方介很是驚訝:“為何這事都要昆玉同意?”
周負想了想:“我樂意。”
蘇顰也跟著勸道:“但這是你自己的事,怎么能讓別人為你做決定呢?”
周負歪了歪頭,透露出些許茫然,覺得蘇顰這話問得好生奇怪。
他理所當然地回答:“可阿琢也不是‘別人’啊?!?/p>
“不,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算了,你們高興就好?!碧K顰努力想解釋,搜腸刮肚后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字句,只好嘆了口氣,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臉。
周負見她面色為難,就好心換了一個說法:“其實,我已經(jīng)做出了決定啊,我選擇讓阿琢來替我決定?!?/p>
蘇顰聽后,不禁沉默了一會兒,然后縮回了東方介身邊,悄悄和上司兼閨中密友咬起耳朵來。
“公主,我好像知道秦家為什么不給昆玉說親了……”
東方介一本正經(jīng)地點點頭:“我也懂了?!?/p>
她們對視一眼,雙雙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。
另一邊,秦琢已經(jīng)掐了個避水訣,跟著涂山越來到了龜山之底。
在河床的深處,一個全身覆蓋著白絨般長毛的生物趴伏著,它的下半身深陷在龜山沉重的壓迫下,與山峰緊緊相連,仿佛成為了它的一部分。
無支祁形似猿猴,皮膚呈現(xiàn)出深青色,奇異的相貌卻散發(fā)出一種混雜著粗獷和野性的魅力。
祂是睜著眼的,雙瞳仿佛燃燒的金色火苗,在昏暗的環(huán)境里熠熠生輝。
涂山越遠遠地看到無支祁,就停下了前進的腳步。
她雙手輕輕掐動指訣,一抹黑色的光芒瞬間從她的袖管中騰空而起,宛如一條游龍,在水中盤旋一周后,穩(wěn)穩(wěn)地懸浮了在兩人面前,逐漸凝形為一尊漆黑的大鼎。
這尊鼎高約半人,外形古樸而莊嚴,輪廓線條粗糙而厚重,仿佛是歲月沉淀下的痕跡。
鼎的表面布滿了神秘的紋路,閃爍著微弱的淡金光芒,如同夜空中的螢火,給人神圣而莊嚴的感覺。
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,秦琢看著九州鼎,仿佛看到了一個面容堅毅的男子佇立于高臺上,登基成為夏朝的第一位天子。
那就是大禹,治理洪水、劃定九州的大禹。
涂山越祭起九州鼎,面色凝重,隨著她手指的劃動,九州鼎仿佛聽從了召喚,再次化為一束流光,向著無支祁所在的方向疾射而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