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他們這種理智尚存的被網(wǎng)開一面外,還有另一種活下來的方式——那就是越獄。
繼混沌、窮奇失蹤后,在一個守衛(wèi)疏忽的夜里,顓頊之子和縉云氏之子聯(lián)合起來沖破了人與神的聯(lián)合封鎖,消失在了夜色里。
后來,這兩位逃跑的人一個被叫做梼杌,另一個被叫做饕餮。
四兇自此誕生,他們不像禺強、女魃那樣雖然失去了人族的外形,但還保留著人族的神志,也不像那些無名的犧牲者一樣徹底陷入瘋狂。
但他們無一例外的性情大變,又因為實力強悍抵擋了人族的多次圍剿,連神靈也不愿輕易去招惹他們,終成了一方禍害。
“等一下。”秦琢聽得入神,果子拿在手上,扒了皮卻一口未動。
他其實并不奇怪四兇從人類墮為惡神是穹闕的原因,畢竟他已經(jīng)見識過被穹闕污染而失去理智的刑天了,但還是產(chǎn)生了一些疑問。
禺強順勢停下,喝了一口茶水,潤了潤喉嚨:“怎么了?”
“混沌之前是被天魔抓走了,對吧?”秦琢確認道,“你說混沌的狀態(tài)是受到了無限主神的影響,那他又是怎么逃回來的?穹闕和無限主神之間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雖然他早已隱隱察覺到穹闕與無限主神之間的聯(lián)系,可是一直沒有得到認證,正好借此機會問個清楚。
禺強放下茶杯:“你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?!?/p>
“什么一樣?”
“大荒的帝俊告訴過尚且醒著的諸神,你或許會失去很多記憶,讓我們見到了你不要奇怪?!必畯姷?,“混沌和你的遭遇很相似,他也受到了無限主神的詛咒,然而與你不同的是,詛咒擾亂了他的記憶,卻沒有減弱他的實力,甚至還讓他的修為有所提高。”
見秦琢一臉驚奇,禺強便多解釋了幾句:“混沌不愿提起被無限主神囚禁的那段往事,我們也無從猜測他是如何逃脫的,但無限主神放任他回到山海界,絕不可能是大發(fā)慈悲,而是想讓混沌把山海界的渾水攪得更渾些?!?/p>
聽到這里,秦琢頓時面色一肅,眸中閃過兩道精光,以及一絲冷意:“無限主神久攻不下,想從內(nèi)部瓦解我們,可惜我界人才輩出,四兇為非作歹,橫行霸道,隨后便出了個禹王,將四兇驅(qū)逐至四極,還迫使他們不得不靠沉睡來保全性命?!?/p>
他低聲念道:“無限主神,穹闕……這兩者之間……”
“穹闕和天魔,都是無限主神的手段之一?!必畯娪纸o自己倒了杯茶,寬大厚實的手掌捏著小巧玲瓏的茶杯,就跟捻著一根繡花針似的。
“唔?!鼻刈脸烈髌蹋安怀鏊希菬o限主神的目的是什么?若僅僅是破壞這個世界的話,似乎有些站不住腳?!?/p>
禺強嘆了一口氣,耐心道:“先說好,我成神前后的地位都不算高,許多機密未必知曉,縱使有幾分了解,也融入了不少我自己的猜測,所以閣下聽完后,絕對不可盲信我的每一句話。”
有他祖父黃帝的失誤在先,禺強慣來采取慎之又慎的方案,即使心里已有了九成九的把握,也要把那一絲失敗的可能說個清楚。
“我記下了,日后自會找他人求證?!鼻刈琳J真地向他允諾道。
禺強沉默了好一會兒,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,等秦琢無聊到總算把扒了皮的果子囫圇吞下后,他終于出聲了。
“因為,他想吞噬我們的世界。”禺強說得很慢,每一個字的背后都好似蘊含了千鈞之力。
“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,但就位格而言,無限主神顯然比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要高——高得多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