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質(zhì)問,禺強低頭不看他:“沒什么,只是……或許我本應死去,只是接了這該死的海神之位,我就得做海神,就得背負起這片海域的興衰?!?/p>
他的話語像是自嘲:“哈哈,不過這全是我自討苦吃,也怨不得旁人,但是背負這樣沉重的責任,恐怕也只有燭龍那家伙才會甘之如飴吧?!?/p>
這番發(fā)自肺腑的話說得秦琢瞠目結舌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他想安撫禺強兩句,或者干脆罵他一頓。
拜托,白帝少昊、刑天、西王母、始皇嬴政、應龍庚辰……還有周負,那么多人都在努力拯救這個世界,你怎么能說不干就不干了?你怎么敢心安理得地讓他們的犧牲白費?
可是秦琢又轉(zhuǎn)念一想,禺強的意思并不是不想與無限主神對抗,而是出于作為北方海神的職責,他已做好了死在戰(zhàn)場上的準備。
雖然禺強不想當這個海神,內(nèi)心也并不想承擔這份責任。
秦琢想說,你知道不周君嗎,他的擔子比你還重呢,他比你還沒得選呢,但他對此有過絲毫怨言嗎?
話未出口,他就意識到這些也是不合適的。
因為痛苦不能比較,禺強身上的壓力并不會因為有人比他承擔了更多而減少半分。
于是,秦琢只能發(fā)出一聲長嘆。
“禺強閣下,我想請教一下,海神之位可以繼承嗎?”
“理論上可以,但未必有人能有這個資質(zhì)?!必畯娨话逡谎鄣鼗卮?。
秦琢道:“我會幫你留心繼承者的事,不過前提是,到時候你還活著?!?/p>
禺強敷衍地頷首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我盡量。”
兩人相對無言,禺強也意識到今日的自己說的有點多了,沉吟片刻后,便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
“說到燭九陰……燭陰宴的事,我必須要說一聲抱歉?!?/p>
聽到這三個字,秦琢的神色暗了暗,沒有第一時間質(zhì)問禺強為何如此行事,而是安靜地等待著他的解釋。
“首先,我得承認,鯤鵬一族的確是我派過去的?!辈恢遣皇且驗樾奶?,禺強移開了目光,不去看秦琢的雙眼,“原因也很簡單——我需要力量,鯤鵬一族同樣需要力量?!?/p>
秦琢微微頷首,表面上還維持著心平氣和:“北冥凌也是這么說的?!?/p>
“北冥凌……哦,你是說這次前往九幽主持燭陰宴的鯤鵬是吧?”禺強回憶了一下,“我勒令他們不準過多索取,每次只讓他們喝一點燭龍血?!?/p>
“可是,有了鯤鵬一族的撐腰,只會讓那些妖獸變本加厲地傷害燭九陰?!鼻刈恋穆曇衾淞讼聛?,到最后已隱隱蘊含著怒氣,“為何不阻止他們?!”
面對他快要壓抑不住的怒火,禺強只是淡然一笑:“昆玉閣下,還請冷靜些,聽我慢慢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