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的是中原官話,他不懂西疆語,但他知道這個怪人一定是會說官話的。
女孩顯然有一瞬的怔愣:“你……原來你就是秦琢?”
秦琢挑眉道:“你一直在喊著我的名字,卻不知道我是誰?嗯……不對,從方才的表現(xiàn)來看,你見過我這副面孔,所以,其實你并不知道這張臉的主人名叫秦琢?”
女孩點頭,低聲說:“我叫格翁里,移天君讓我來找你?!?/p>
“師尊?”聽到師尊的名號,秦琢面上一喜,對女孩的語氣軟和下來,“我與師尊多年未見,不知他老人家可還安好?”
格翁里咬住嘴唇,深深地低下頭,將臉龐藏進(jìn)陰影里。
秦琢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“……格翁里?我?guī)熥穑?/p>
“移天君,他托我把一件東西轉(zhuǎn)交給他最小的弟子?!备裎汤锏哪X海里浮現(xiàn)出了那位老者的身影,想起老人消散前那溫暖的微笑,眼里又閃起了盈盈淚光。
秦琢強(qiáng)壓下了心底的不安,溫聲問她:“我就是,秦家眾人皆可為我作證,不知師尊拜托你給我送什么東西?”
格翁里的面色愈發(fā)蒼白,她按了按腹部道:“暫時還不能給秦公子,請公子先聽我講?!?/p>
隨后,她就將她親眼看到的末日之景描述給他們聽。
混亂的天地,毀滅的山海界,星辰逐一黯淡,直至消逝無蹤,一大一小兩輪太陽,光芒交錯,卻只映照出一片荒涼,還有那遮天蔽日的應(yīng)龍尸身,怒視蒼天的青面猿猴……
整個世界仿佛已被尸山血海所淹沒,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死亡的氣息,每一滴血液都染上了絕望的色彩。
如果一切順應(yīng)原本的軌跡發(fā)展,這就是他們將要面對的未來。
“這是真的?!泵鎸兹烁鳟惖纳袂?,格翁里緊握著拳頭,眼神堅定,“我親眼所見,那末日之景比任何傳說都要恐怖?!?/p>
秦琢努力消化著這些情報,用手指揉了揉額角:“你接著說?!?/p>
格翁里點點頭,繼續(xù)往下講。
講她如何看到秦琢手持?jǐn)鄤χ睕_云霄,如何在瀕臨潰散的噎鳴河上見到秦移,以及秦移最后做出的選擇。
格翁里說到秦移以己身鑄劍時,秦琢的大腦仿佛被轟鳴的驚雷所震,嗡嗡直響。
“什么叫作……原料是他的【存在】?”
秦琢莫名打了個寒噤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語氣卻依舊平淡。
羲和眸色暗沉:“人族若出現(xiàn)這等強(qiáng)者,我不可能毫無察覺。但是……”她擔(dān)憂地瞥了一眼秦琢,“我對這位移天君,實在沒有半點印象?!?/p>
秦琢微微張開嘴,呆愣半晌,然后他豁然起身,化作一道殘影沖出了房門。
“阿琢!”
秦琢的身影頃刻消失在昏黃的暮色中,連周負(fù)都沒能叫住他。
周負(fù)正要去追,羲和卻攔住了他。
“隨他去吧,讓他一個人靜一靜?!?/p>
周負(fù)迷茫地望著祂,眼中滿是困惑:“可是……”
羲和向來慈祥的面容流露出幾分冷硬:“作為承寰使,他必須習(xí)慣生離死別,那位移天君付出了那么多,不是讓他把時間浪費在自責(zé)和軟弱上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