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不是自己,但秦琢還是無端地生出了幾分心虛。
趁著秦琢與劉備說話的間隙,蘇顰低聲且快速地將外頭的情況向東方介一一道來,東方介的眉頭皺成一團(tuán),但神情并不驚慌。
“無妨,區(qū)區(qū)一個蔡彬,還翻不起什么大浪來。”東方介看向劉備,“孤更在意眼下的狀況?!?/p>
她跟著玉片,從懸崖上的小洞鉆了進(jìn)來,沒幾步路,眼前便豁然開朗。
一條地道蜿蜒曲折,四壁都是黃泥,散發(fā)著腐爛萎靡的氣息,仿佛隨時都會坍塌下來。
東方介本想帶著親衛(wèi)往里面走,不料那黃泥竟然覆蓋著威力不俗的陣法,不為取人性命,只為逼退一切擅闖者,而親衛(wèi)們有一個算一個,都被陣法卷起的狂風(fēng)殺氣逼出了地道。
不知是不是有伴生玉片護(hù)體的緣故,東方介倒是未受太大影響,但失了親衛(wèi),她只能獨自前行,在地道里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遇到了劉備,還沒說上幾句,蘇顰就也突然出現(xiàn)了。
劉備忽然看向了東方介:“我看你也等得著急了,來來來,到這邊來,我詳細(xì)跟你談?wù)?。?/p>
然后又揮手驅(qū)趕著其他人:“外人都走遠(yuǎn)一些!哎,阿琢你干嘛去?”
不是讓外人走遠(yuǎn)一些嗎?秦琢心下疑惑,道:“昭烈帝要贈長定公主一份機(jī)緣,晚輩又何必在邊上礙眼?”
劉備理直氣壯:“我是讓外人走遠(yuǎn)點,你是孔明的書童,算什么外人?”
一身游俠頭子的氣質(zhì)顯露無疑。
“公主!”蘇顰怕這個不知底細(xì)的老頭對東方介不利,自己又不在近旁不能隨時救援,話到一半,就被東方介的眼神止住了話頭。
秦思憫沒什么異議,大步跨上前來,拉著蘇顰便退到了遠(yuǎn)處——期間她的目光一直在東方介的臉上梭巡,東方介看過來時卻別過頭,不與她對視。
東方介見狀,只是微微一笑。
這位秦大小姐性子古怪,卻也是位妙人。
既然昭烈帝盛情相邀,秦琢就沒有拒絕的道理,他與東方介跟著劉備挪了挪腳下的位置,還特意落后了長定公主半步。
劉備注意到了,一句話都沒有說,只是伸手抓住他的衣袖,將秦琢拉到了自己身邊。
這樣一來,東方介直面著兩人,而秦琢和劉備倒像是一伙兒的了。
剛站定,劉備就看向東方介:“你身上是不是有個玉片,拿出來給我瞧瞧。”
東方介摸了摸脖子,自從她進(jìn)入了少昊之國,這枚玉片興許是完成了使命,就不再有異動了,聞言,她就將串著玉片的紅繩解下,徑直遞到劉備的手中。
劉備用兩根手指捏起玉片,微微抬起一點,對著石壁上瑩白的微光打量半晌,道:“你把它保護(hù)得不錯嘛,這么多年過去,也不見半點磕碰,真是難得?!?/p>
東方介拱手,帶著些許開玩笑的語氣道:“晚輩手握此玉而生,此玉就像是晚輩的同胞姐妹,怎么能輕慢呢?”
“握玉而生?”劉備略顯訝異,瞥了東方介一眼,又輕輕搖頭嘆息,“你說的是什么胡話,此乃昆侖玉書的碎片,可不是普通的玉,你所謂的降生時手握白玉,恐怕只是一個彌天大謊罷了?!?/p>
劉備輕描淡寫的話語落在東方介耳中,不亞于一道平地驚雷。
多年的認(rèn)知被一朝打破,令她不禁瞠目結(jié)舌,臉色微微發(fā)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