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這么說?!被蛟S是年輕人眼神的攻擊性過于強烈,禺強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。
秦琢冷笑:“燭九陰和無支祁的情況能一樣嗎?現(xiàn)在,我算是看出閣下的怯懦和怕事了?!?/p>
他忽然覺得,這北方海神還不如混沌呢,起碼混沌計謀敗露后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,而禺強一邊說著他這么做就是想讓帝俊治自己的罪,一邊又把河伯拉出來當擋箭牌以便推脫責任。
敢做不敢當,厭生又怕死,算不上壞人,但確實是個爛人。
無支祁本就是被禹王鎮(zhèn)壓在龜山下的神靈,據(jù)說祂早已經(jīng)被穹闕污染、神志紊亂,而目前山海界還沒有找到祛除污染的有效方法。
因此,僅從理智和利益上來講,為了對抗無限主神,以犧牲無支祁的代價來提高河伯的戰(zhàn)力,是可以被接受的。
但是燭九陰不一樣,祂是支撐起九幽的英雄,如果狠下心舍棄九幽萬民,祂完全可以好好地活下去,而祂本身的能力也比禺強要強大得多。
禺強默默地喝了一口茶,什么都沒有說。
秦琢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,可惜判斷不出禺強的沉默是因為羞愧還是無所謂。
和這家伙談話總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,秦琢坐立難安,要不是還有很多疑問沒得到解決,他真想當場告辭。
為了掩飾情緒的波動,他隨手拿起了一個果子,破開囫圇吞下,半點滋味都沒嘗出來。
“我猜,你還想問我那徒弟的事吧?”禺強淡淡道。
秦琢看他:“虹陀,真的是神靈的后代?”
“勉強算是吧?!必畯娭噶酥缸约荷砩详惻f殘破的戰(zhàn)甲,“他是‘鼓’的后代。”
見秦琢臉上略顯茫然的表情,禺強就知道他想不起“鼓”是哪位。
“鼓是燭龍的兒子,他同一位叫欽的神靈在昆侖之陽殺害了另一位神靈葆江。鼓和欽后來都被帝俊懲處殺死,他們的尸身都被掛在了鐘山東面的瑤崖上,以警示燭龍,后來……我猜是有天魔插手了,導致兩具神尸都化為了禽鳥一般的怪物?!必畯娤蛩忉尩?,“《山海經(jīng)》里有記載,你應該想起來了吧?”
“那豈不是說……”秦琢有些繃不住表情了,“虹陀是燭九陰的后裔?”
“是。”禺強的應答干脆利落。
雖然知道虹陀的身份來歷是完全合理的,秦琢的表情還是空白了一瞬。
在他的認知中,燭九陰和自己是同輩,起碼他們間的交情是同輩。
可是他突然得知,同輩的兒子的兒子的兒子的……都已經(jīng)這么大了,就像是聽說秦家年紀最小的孩子都已經(jīng)結婚生娃了一樣,有種古怪和錯亂感。
“不過,到了虹陀這一輩,來自神靈的血脈已經(jīng)很稀薄了,神靈的力量也并不能通過血脈傳承——不然我祖父還廢什么心思造神啊,直接讓神靈多生孩子不就好了?!必畯娨娝袂椴粚?,便主動開口多說了幾句。
意思就是,虹陀是虹陀,燭九陰是燭九陰,他們是兩個幾乎沒有關系的個體,也別指望虹陀那小子能有多大的出息,支撐九幽這種有如山岳之高的重任,稍微抖落一點塵埃下來就能把虹陀壓死。
秦琢略帶遺憾:“我明白了?!?/p>
看來若想拯救燭九陰,禺強和虹陀這邊是提供不了什么幫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