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顰誤以為秦琢問話的對象是自己:“拜托,雖然我是公主的親衛(wèi),但我也是正兒八經(jīng)的七殺軍出身好不好?手上怎么可能不沾血啊!”
幾乎與此同時,虹陀也下意識地開口回答道:“你這就小瞧我了!我對于看不慣的家伙都是能殺則殺的!”
得到了兩個意料之外的答復(fù),秦琢連眼睛都不抬一下,嘴角壓得平直,嗓音又輕又冷,仿佛冬日凋零的冰雪。
“我想屠了這鬼地方,你們干不干?”
古鈞,秦琢不為所動,眼眸中沒有絲毫憐憫,只是追上一個又一個拼命逃竄的妖獸,然后重復(fù)舉劍劈砍的動作。
終于有妖獸意識到了不對勁,一邊驚恐地大喊“瘋了,都瘋了”,一邊踩著浮空的石塊沖向九幽出口。
當(dāng)他剛剛逃出死人的攻擊范圍,就有一道風(fēng)刃悄無聲息地劃破了他的喉管。
風(fēng)塵子盡情舒展著身軀,伺機(jī)解決每個妄圖逃跑的妖獸。
一時間,九幽竟成了真正的人間煉獄。
啪嗒——啪嗒——
聽到這種響聲的妖獸們齊齊打了個哆嗦。
他們被丟在宮殿門口的空地上,四肢被無形的風(fēng)繩所束縛,一動彈就會被瞬間化為利刃的風(fēng)切割得遍體鱗傷,周圍還燃著一圈碧綠的狐火,灼熱幾乎要將近處的妖獸燒成灰燼。
戰(zhàn)斗已然結(jié)束。
不,稱之為戰(zhàn)斗或許還不太合適,更確切地說,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。
古鈞和虹陀在打掃殿內(nèi),把上百個妖獸的尸體拖出來,有些妖獸甚至被殘忍地剁成了碎渣,死相凄慘駭人至極,一具具擺放在外,一地的鮮血流淌,彌漫的血腥味向著高處飄散,不斷刺激著幸存下來的大妖的神經(jīng)。
虹陀信手召來水流,將那些腥臭粘稠的血液和殘?jiān)鼪_刷至殿外,匯成了一條血河,比尸橫遍野的疆場更令人恐懼。
蘇顰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惡,墊著腳往邊上挪了一下。
啪——
反倒是秦琢,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,雙腳踩在血泊里,任憑那些骯臟的東西攀上褲腿,甚至故意在落腳時加上幾分力氣,濺起一朵又一朵的血花。
他在被留下一命的眾妖前緩慢地踱著步子,從一邊走到另一邊,又一個猛然的轉(zhuǎn)身,讓目睹這一切的妖獸忍不住膽寒,生怕他忽然暴起,再一劍當(dāng)頭斬下。
他是穿著黑衣來九幽的,紅與黑混雜在一起,綻放出了一道充滿了絕望的姿彩,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猩紅色掉落在地,更是刺激著在場所有生靈的瞳孔。
不止妖獸驚恐萬分,秦琢也在平復(fù)著自己的心情。
他不是沒有殺過人或妖獸,但一口氣殺那么多,還真是第一次。
曳影劍還被他握在手中,飲足了惡徒之血的神劍發(fā)出愉悅的嗡鳴,很淡卻不容忽視的煞氣纏繞著秦琢,讓他的心底不斷翻涌著暴虐與戾氣。
虹陀和古鈞還在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打掃著大殿,沖完了地板又開始擦拭灰塵。
蘇顰微閉著眼睛在一旁打起了腹稿,思考出去之后該如何和青丘那邊交代。
妖獸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,一時間,九幽深處似乎只剩下了秦琢在血泊中踱步的聲響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