禺強察覺到了秦琢強烈起伏的情緒,偏過頭,與古鈞對峙還抽空對他說:“昆玉,我知你心里有許多怨恨與不解,待晚些我會一一同你解釋,只是眼下還請你站遠(yuǎn)些,保護好自己,讓我先解決了這位惡客!”
聽了這話,秦琢還沒有做出什么反應(yīng),古鈞便咧開嘴角,輕笑出聲,眼底的輕蔑更盛:“就憑你也想殺掉我嗎?我的……好侄兒?”
“住口!”
禺強混合著暴怒將這兩個字吼出,靈力隨之爆發(fā),狂風(fēng)平地乍起,連會客的大殿也隱隱地顫抖了一下。
海神面色鐵青,眸光陰沉,宛如暴風(fēng)雨來臨前的海面,顯然古鈞的這聲“侄兒”讓他的心境出現(xiàn)了一絲不大不小的裂縫。
“祖父沒有你這樣的兒子?!必畯娝浪赖芍赔x,一字一頓道。
他的雙手支撐著桌面,似乎也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、瀕臨爆發(fā)的情緒。
古鈞勾了勾唇角,用最漫不經(jīng)心的語氣刺激著禺強的神經(jīng),毫不在乎自己的話會不會是火上澆油:“這可不是你說了算數(shù)的?!?/p>
殿內(nèi)只余一片死寂,禺強不說話,也不移開視線,先前按在桌上的雙掌緩緩緊握成拳頭。
而秦琢,他的腦海頓時空白了,只能茫然地去看坐在對面的海神之徒虹陀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條海蛇比自己還茫然。
偽裝成古鈞的人,是北方海神禺強的叔伯?
世間傳聞,禺強是黃帝軒轅的孫子,那豈不是說這冒牌貨是黃帝之子?!
黃帝長子玄囂,也就是后來的白帝少昊,秦琢已經(jīng)見過了,偽裝成古鈞的人居然是玄囂的弟弟?
據(jù)記載,黃帝共有二十五個孩子,不知眼前的是哪一位?
雖然還有些疑惑,但修為高深又能存活至今,還有模仿他人外貌的能力,秦琢的心底已經(jīng)漸漸浮現(xiàn)出了一個名字。
于是他想了想,直接開口打破了大殿內(nèi)的寂靜。
“所以,你根本不是古掌門?!?/p>
這顯然是一句廢話,讓禺強和虹陀都向他投來了無奈的目光,但他視而不見。
假古鈞挑了挑眉,唰的一聲展開了折扇,掩住自己的下半張臉,從露出的雙眼來看,此時的他仍是笑著的。
“我確實不是古鈞,不過嘛,如果昆玉愿意繼續(xù)喚我衡石兄,我依然會應(yīng)下?!?/p>
秦琢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,用認(rèn)真的眼神看了看他,然后篤定地說道。
“你是混沌,四大兇獸之一的混沌,對嗎?”
眼前的冒牌貨還保持著那副笑瞇瞇的表情,沒有絲毫被戳穿身份的慌亂:“昆玉果然聰慧?!?/p>
《左傳·文公十八年》記載:“昔帝鴻氏有不才子,掩義隱賊,好行兇德,丑類惡物,頑嚚不友,是與比周,天下之民謂之渾敦(混沌)。”
其中的帝鴻氏,指的就是黃帝。
如此說來,禺強確實是混沌的侄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