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她真是女子,難道是……愛慕自己?蕭凜的腦海中突然浮現(xiàn)出蘇滿硯的臉,他忙晃了晃腦袋。
真是藥浴太久,滿屋熱氣都把腦子熏昏了。
此刻才懊惱不該把人惹得太狠,本想拉近距離,卻弄巧成拙。
這下對方定然更不愿交付丹藥,更別說鼎力相助了。
他站起身,長腿跨出浴桶,穿戴好服飾,邁步走向前廳。
司戟身著夜行服,豎抱長劍,見蕭凜進來,那雙冷靜的三角眼才添了幾分生氣。
他聞到空氣中的草藥味,又見蕭凜半干的頭發(fā),心下已然明了。
對方剛結(jié)束藥浴,黑紋的事,實在不能再拖了。
蕭凜坐在主位的凳上,端起一旁剛沏好的熱茶,輕輕吹了吹,送到嘴邊小抿一口。
他掀起眼皮,將司戟臉上的擔(dān)憂盡收眼底。
他寬慰道:“本王無事,阿硯送來的那枚藥丹對痊愈大有益處,不必擔(dān)心。
事情調(diào)查得怎么樣了?”“在風(fēng)崖坡懸崖處的山洞里發(fā)現(xiàn)一堆尸體,目前來看,那日襲擊我們的人,個個心口都有一道刺穿傷,一擊斃命。
下手者武功高強,暫時還不知是何人。
”一個月前,蕭凜作為質(zhì)子從胡國啟程,依照休戰(zhàn)協(xié)議前往南國。
昔日的天潢貴胄,此次上路格外辛酸,帶的珠寶玩物寥寥無幾,跟隨的仆從也不算多,更別說其中真正效忠之人有多少了。
本以為能平安抵達南國,卻在風(fēng)崖坡遭遇不明人士暗害。
蕭凜的幾位心腹元氣大傷,其余人多下落不明。
說來也怪,雖說無人知曉蕭凜的傷病,可若對方的目標(biāo)真是他,過上幾招便能察覺他武功大不如前。
可那些暗衛(wèi)殺了幾位隨從后,又像刻意掩蓋般掠走幾箱物品,便匆匆消失了。
風(fēng)崖坡位于胡國境內(nèi),蕭凜不敢因此延遲行程,若是南國天子梁帝知曉,難保不會懷疑胡國不愿交人,故意挑釁他的威嚴。
觸怒天子,往往伏尸千里。
縱使心中滿是失望,蕭凜也不愿因此牽連胡國。
他要堂堂正正地走,更要堂堂正正地回來。
因此,即便護送隊伍人心惶惶,眾人還是急忙趕路,只留下重傷者原地休整。
皇子遇刺的消息自然瞞不住,梁帝得知后十分氣憤,卻只是虛情假意地安撫蕭凜,還可笑地以“保護”為名,將他囚禁在了冷宮。
昔日的天之驕子,如今竟在這滿是幽怨的冷宮中,過得不人不鬼。
短短一個月,足以讓性情溫良之人,燃起滔天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