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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第七十九章:回憶(第3頁)

            (請(qǐng))

            :回憶

            “我后來才知道,他不是真的瘋,是賭輸了,欠了一屁股債,他也怕我。怕我跟媽告狀?!?/p>

            江時(shí)序說到這,停了一下。他低頭盯著自己擰緊的手指,指節(jié)泛白。

            “我從來不敢喝醉。”他忽然輕聲道,“因?yàn)樾r(shí)候我最怕的,就是喝醉的大人?!?/p>

            清潯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。

            他太安靜了,安靜得不像是在訴說,更像是在自我剖開。

            他沒有表情,沒有眼淚,沒有憤怒,連語氣都波瀾不驚,可越是這樣,越讓人覺得心被一點(diǎn)點(diǎn)撕碎。

            “我怕有一天我也變成那樣的人。”他低聲道。

            清潯走到他身邊,緩緩伸出手,握住了他因?yàn)榍榫w而微微顫抖的手指。她什么都沒說,只是那樣靜靜握著。

            江時(shí)序沒有甩開,也沒有回應(yīng),只是看著她,眼神里終于浮出一絲他從不讓人看到的疲憊與脆弱。

            突然,他輕輕開口?!翱墒撬F(xiàn)在病了?!?/p>

            清潯動(dòng)作一頓,抬起頭看他。

            江時(shí)序像是沒看見她的神情,只是繼續(xù)盯著自己的指尖看。

            那雙手骨節(jié)分明,細(xì)長(zhǎng)干凈,卻在微光中透出一絲蒼白與繃緊的青筋。

            “是腎衰竭?!彼曇艉茌p,像說的不是自己母親,而是某個(gè)與他毫無關(guān)系的陌生人。

            “我?guī)z查的時(shí)候,她還罵我,說我窮講究,哪有點(diǎn)肚子疼就跑醫(yī)院花錢?!?/p>

            他低笑了一聲,眼神卻沉得幾乎望不到底。

            “檢查結(jié)果出來那天,她才閉嘴??梢惨呀?jīng)……來不及了。”

            清潯緩緩站起來,在他身邊坐下,沒有說話,只靜靜地聽。

            江時(shí)序像是找到了一個(gè)可以傾訴的出口,話比以往多了一些。

            “她年輕時(shí)吃了太多苦,生病是早晚的事。以前沒條件,她什么都扛著。現(xiàn)在有條件了,可是……。”

            “我努力工作,去接觸不愿碰的圈子,低頭做人,陪笑、敬酒、談生意。就是想讓她過得好一點(diǎn)。可她病了,我什么都還沒做到?!?/p>

            他低頭閉了閉眼,輕聲說了一句:“我還是沒用?!?/p>

            清潯心頭微微發(fā)緊,看著他那個(gè)瞬間沉下來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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