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和墿心中一緊,但還是咬牙說道:“方才父皇也說了,今天不講君臣之禮,只敘父子之誼,太子即便犯下再大的罪,也是父皇的兒子,是兒臣一起長大的兄長,兒臣實在不愿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長,像瘋子一樣走向絕路!”
靖江王他們被關成那樣,可不就成瘋子了嗎?
朱慈烺瞪了他一眼:“這是國事,不是家事,你別瞎摻和!”
政治家的話聽聽就行,很多都是反話,朱皇帝此刻也是,他巴不得老二使勁摻和此事。
“父皇,大皇兄本性善良,此次逼宮完全是受奸臣楊士聰?shù)男M惑!”
說著,朱和墿直接跪下請愿:“懇求陛下網開一面,饒恕太子,將他放出高墻!”
“胡鬧!太子謀逆,證據(jù)確鑿,朕已經赦免了他的死罪,圈禁他已是最大的寬容!他的那些部將們一個沒跑掉,都在秋決名單上等著處死呢!”朱慈烺言語試探。
朱和墿卻道:“那些黨羽死活與我無關,兒臣只求父皇赦免皇兄,讓他搬出那個鬼地方,兒臣愿以親王爵位?;市忠簧 ?/p>
說完,他不敢抬頭,臉色堅定,心臟卻跳動的厲害。
“你這是拿王爵威脅朕嗎?”
朱慈烺雙目微瞇,佯裝憤怒,喝道:“滾出去!”
朱和墿心頭一震,不敢耽擱,低著頭一溜煙的退了出去。
養(yǎng)心殿內,朱慈烺把玩著精美的斗彩雞缸杯,眼中精光流轉。
半晌,冷不丁的來了一句:“老二不簡單啊?!?/p>
通過此事,他發(fā)現(xiàn)漢王在人情世故,為人處世,政治博弈上已然到了一定境界,與人前表現(xiàn)的“武夫”形象截然不同,已經具備了成為一代帝王的資質。
朱慈烺也清楚,老二一直在藏拙,亦或者是在蟄伏,通過這些年的磨礪,太子或許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了。
若不是心中堅守著“嫡長子繼承制”,朱慈烺或許有了易儲的打算
承天門外,漢王朱和墿直挺挺地跪在那里,一動不動。
在他身后,秦國公孫應元一家還在,只是幾日不吃,一個個精神渙散,好在御林軍時常送水來,不然早出人命了。
遠遠地各部官署區(qū),一些官員一邊聚在一起窺望,一邊悄悄地議論。
“聽說了嗎?漢王殿下為了太子替求情,惹得圣上震怒!”
“怎么回事,細說!”
“聽說漢王殿下以自己的王爵來換取皇太子搬出高墻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都傳瘋了,不會有假”
新任內閣次輔盧以載出現(xiàn)了,對那些官員叱道:“看什么看?身為朝廷官員,一點規(guī)矩也沒有!”
那些官員一下子走得煙消云散,各回各衙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