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晴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樣糾正這一點,一個頭兩個大。
“我回去和他說。”祝晴說,“再這樣下去,哪一天碰到莫sir,他會叫振邦?!?/p>
還有,碰到高級督察,放放會叫兆麟的。
曾詠珊:“千萬不要提我告狀的事!他會怪我是二五仔!”
……
站在馬路對面等紅綠燈時,祝晴就發(fā)現(xiàn),欣欣姐姐已經(jīng)在配合警方錄口供了。
曾詠珊也順著祝晴的視線望去。
她穿得清涼,短裙下兩條長腿又白又直,長卷發(fā)披散著,化著很濃的妝。
曾詠珊:“這個該不會就是死者的未婚妻吧——太年輕了!而且這么趕流行,連眼影都用雜志上最新款顏色的人……”
“雖然眼影這樣用,算不上多好看啦,不過至少是趕時髦的人,應(yīng)該受不了‘過時的東西’才對,怎么會受得了一個六十歲的未婚夫?”
“我……”祝晴沉吟片刻,搖搖頭,“我也不知道?!?/p>
在福利院和欣欣姐姐一起生活的那些日日夜夜,祝晴還太小了。小到現(xiàn)在再回想,她居然無法準(zhǔn)確地說出那是個什么樣的人,只記得她溫柔怯懦,但在保護自己這個小妹妹時,會鼓足勇氣。
一開始,是欣欣姐姐保護祝晴,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祝晴發(fā)現(xiàn),講道理根本沒有用。她教欣欣姐姐,把手握成拳,那些欺軟怕硬的人,才不敢迎上像石頭一樣的拳頭。欣欣姐姐就只是笑,她說,她學(xué)不會。
至于對未來的向往——
當(dāng)時的她們,并沒有考慮得這么遠。
對于兩個小女孩而言,未來并不重要,她們連當(dāng)下都還沒有過明白。
“當(dāng)然了?!痹伾盒χ?,語氣明快,“要是看一眼就知道受害者家屬在想什么,你都不用當(dāng)警察了,改行去廟街算命比較好?!?/p>
說話間,她們已經(jīng)過了馬路,離雅韻琴行越近,死者未婚妻的聲音也變得越清晰。
“李子瑤,二十七歲?!?/p>
“平時琴行的事,頌聲喜歡親力親為,但昨天他不太舒服,想早點回家,所以我就留下來,幫他處理工作上的事。”
“我不會彈琴,也不了解課程的介紹。平時我負責(zé)的,基本上就是前臺一些瑣碎的事,像接待、打印等等。”
“我是晚上十點左右回去的,當(dāng)時琴行里還有幾個員工,我們一起搭的士,她們捎帶上我。到家樓下,我還買了一碗糖水,上樓吃完就睡了?!?/p>
“這么清楚記得買了一碗糖水?”
“每天晚上都會去買的,糖水鋪的阿伯很大方,會多加料。所以,我也經(jīng)常去光顧他的生意?!?/p>
梁奇凱拿著筆錄本:“方頌聲呢?你到家的時候,他有沒有什么異常?另外,今天早上他是幾點出門的?”
“不清楚,我們沒有住在一起,是分開住的。”李子瑤說,“反正下個星期就結(jié)婚了,不差這一時?;榉恳惨呀?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,他總說,到時候我直接拎包入住……阿sir,請你們一定要盡快抓到兇手,頌聲死得太冤了?!?/p>
離得近了,更能看得出來,李子瑤臉上的妝容非常重,說是濃妝艷抹都不為過。
落淚會花了她的妝,就算剛趕到琴行時,站在那間六號琴房門口,她也沒有哭,只是用紙巾輕輕揩一下自己眼角的位置。
“對了,你們琴行有沒有監(jiān)控?”
“監(jiān)控只是個擺設(shè),壞了很久了。我一直催頌聲找維修工來看看是怎么回事,但他說不要緊,反正也沒人來查。”
梁奇凱:“今天早上五點到六點之間,你在哪里?有沒有人能為你作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