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1章（第2頁）

蔡慧敏堅持道：“我和他根本沒有深仇大恨，甚至他還是我的老板，給我發(fā)薪水的……為什么要殺他？”

“我們查過你的經(jīng)濟狀況，刷爆信用卡，每一張都透支?！?/p>

“最近剛出手一套房子，暫時租房住?！?/p>

“之前兩次要求死者給你加薪，但他以各種理由推拒，辦公室的門摔得這么響，不少人都聽見了。”

“你在雅韻琴行執(zhí)教這么多年，ay老師的名字，早就已經(jīng)深入人心了。大家私底下都在傳，ay老師的琴藝不比方雅韻差，缺的就只是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而已?！?/p>

“那次國際鋼琴賽，方頌聲給他女兒方雅韻報名，聽說你也報名了，只是沒過多久，又主動收回報名表。是因為你們之間存在著競爭關系，所以給老板的女兒讓路？”

“不是，突然收回報名表，其實是因為……”她咬著唇，不愿意再開口。

警員屈指敲了敲審訊桌：“九千塊錢和一塊名表，值得搭上一條人命？”

“我沒有?！辈袒勖舻穆曇敉蝗话胃?，“我沒有！”

警員翻開案卷：“周三上午五點到六點之間，你的不在場證明是什么？誰能作證？”

蔡慧敏的雙手在審訊桌的桌底交握。

忽地，她眉心松開。

“那個時間——”她的聲音平靜下來，“我媽在醫(yī)院值夜班，那天急急忙忙的，忘記帶干凈的毛巾和手套，給我打電話?！?/p>

“你母親是護士？”

蔡慧敏抿唇。

她的神色變得不自然，尷尬地移開視線：“是護工，夜班護工。”

說到這里，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。

“突然撤回報名表，是因為當時，家里出事了。”

“算是家道中落吧，爸爸跑了，留下債務。”

“我媽……曾經(jīng)優(yōu)雅的太太，考慮過很多工作，她半輩子沒有上過班，體面的公司根本就不要她。”

“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，現(xiàn)在卻要在醫(yī)院給病人倒尿壺，做最臟最累的活?！?/p>

本來，蔡慧敏不愿意讓人知道這一切。

從前梳著公主頭、優(yōu)雅從容的鋼琴老師，如今為錢所困，這樣的落差感，她難以面對。

但有些話，一開始覺得難以啟齒，真鼓足勇氣開了個頭，反而越說越順暢。

“每周三……琴行給額外補貼的，錢不多，但是我很需要。”蔡慧敏說，“那天我過去，等著學生過來時，發(fā)現(xiàn)方老師的尸體。九千塊錢和一塊表，足夠我們撐一段時間……”

“我承認，曾經(jīng)向方老師提出加薪。方老師是琴行里唯一一個知道我們家實際處境的人。他拍著我的肩膀說，自己經(jīng)營的是琴行，不是開善堂，不可能無緣無故給我加薪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