報案室里,吊扇慢悠悠地轉著,盛放小朋友看了又看,剛想要跟著制服阿sir進去打卡,就被祝晴拽了回來。
學生家長之間糾紛不斷,有糾紛就要調(diào)解,你一言我一語,就像是緊箍咒,在耳畔“嗡嗡嗡”地響。
祝晴有點困,伸了個懶腰。原來在警校訓練和正式參加工作是截然不同的體驗,在警校時,操練再辛苦,只是身體上的疲憊,而現(xiàn)在,腦子不停地轉,有時候會微微宕機。
“晴仔,警校食堂的紅燒肉不好吃,我不喜歡?!?/p>
“還有,米飯又軟又硬,難道他們的大米不是空運來的嗎?”
小少爺憋了一天的話,這會兒說個不停。
祝晴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,一直緊繃的神經(jīng),終于以緩慢的速度舒展。
“晴仔,如果我在幼兒園,也和小朋友打架怎么辦?”
“要看是誰的問題?!?/p>
“當然是別人錯啦!”
“那就打回去?!?/p>
“可是外甥女,他們家大人來找你算賬怎么辦?”
“大的打大的,小的打小的?!?/p>
盛放一臉了然的小表情。
他打小孩,晴仔打他們爸媽。
祝晴則頓時一個激靈——
不對,一不小心說出真心話。
小反派是不能這么教的!
……
一年前集裝箱廠親眼目擊兇手sharen的證人朱大雄,在第二天一早,獨自來到油麻地警署。
他的腿傷還沒有恢復,拄著拐杖,一瘸一拐的。
警員問:“怎么不叫家人陪著來?”
朱大雄干澀的嘴唇牽起一抹苦澀的笑:“都要揾食的嘛。”
朱大雄在工地受了傷,工頭罵罵咧咧拿出醫(yī)藥費,將錢甩給他時,鈔票擦著他的臉掉在地上。
現(xiàn)在全家就只靠他老婆蘇金好,推著叮當作響的餐車,在工地和碼頭來回跑賣盒飯,想到這里,他下意識摸了摸癟癟的口袋,一臉愁容。
今早出門前,他老婆一個勁讓他問,認人會不會被兇手報復……此時朱大雄有些尷尬地開口,好在阿sir并沒有笑話自己,而是很好脾氣地解釋什么叫單面玻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