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啞中,他問:“所以為什么不愿意告訴我?”
姜梔躺在座椅上,烏黑的頭發(fā)鋪陳著。
以為他是在問當時電話里為什么沒有告訴他見蘇明歆的目的,她望著那雙漆黑的眼,“因為不管她找我是為了什么,我都不會答應。你那么恨她,沒必要臟了你的眼睛。”
他視線逡巡著她的臉,每一寸都看得細致。
“嗯?!?/p>
邊野從車里拿過掌心大的包裝袋,用嘴咬開,然后遞給她,“能嗎?”
姜梔眸子輕顫了下,面頰耳根瞬間紅了個透,近乎滴血的狀態(tài)。她沒好意思看他,很輕地應了聲,聲若蚊訥。
車里沒開燈,車窗又貼了膜,只能依靠著路燈的光線辨別,到底昏暗。
好幾次,她才成功。
指尖的溫度比把她放在熱鍋上蒸還要燙。
沒有哪一刻,邊野有這樣的歸屬感。
不論是在宿城還是國外,亦或者在鹽城,他始終覺得自己是個漂泊不定的扁舟。
而現(xiàn)在,扁舟終于歸港。
港灣溫暖,他終于不用再獨自舔傷。
“姜梔?!甭曇舸謫〉孟袷呛松匙印?/p>
紊亂的吸氣里,她很輕地應了聲。
“我說的是高三那年,為什么要推開我?!蹦峭ㄋ吞K明歆的電話他聽過后,其實大抵能猜出來些,但還是想聽她說。
聽她親自告訴自己。
姜梔腦袋微仰著,抓著他肌肉精壯的小臂。
那些過往在腦子里過電影似的一幕幕閃過,最終停留在醫(yī)院里。哪怕過了這么多年,但只要想起,就如錐針一樣扎在心口上。
她時斷時續(xù)的聲線里夾了一絲無力,“還記得家具城那場車禍嗎?”
怎么會不記得。
邊野眼眸晦澀。
那場他拿命護著她出的車禍,幾乎成了生命里的烙印。只要想起,就會連帶著記起她是怎樣在他還沒出院的時候,就殘忍地和別的男生站在一起。
然后看著他,告訴他,她不喜歡他了。
在國外無數(shù)個睡不著的日夜里,只要記起,那種窒息感就會從四面八方朝他涌來。
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,他有了喪生的傾向。
這種眼神刺痛了姜梔,她喉嚨里像卡了尖銳的刺,扎在血肉里,痛卻拔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