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特意留了門縫。
瞥了眼病房門,淺淺一條縫,從這個角度也看不到有沒有人。
算了,死馬當(dāng)活馬醫(yī)吧。
“可你為了救她,兩條腿傷成這樣,脊柱骨折手術(shù),你在醫(yī)院躺了兩個多月了,還想躺多久?”
宋言旭聽聞這事的時候,幾乎不敢相信,但在親眼看到他躺在病房里,毫無生氣的模樣,他心里難受得不行。
“你不打算起來了嗎?就這樣自暴自棄?”宋言旭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,從前的邊野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隨性不羈,當(dāng)年就算是和她分開也沒見這么頹廢。
然而他又能理解一二,這樣重的傷落在誰身上都難以承受,邊野卻連聲疼都沒喊過,從入院到現(xiàn)在,任誰看了不說硬氣。
來探病的這幾天,他也和邊叔打過照面。
上回也不知道是不巧還是太巧,剛來就就聽他跟邊野說找機會跟蘇家的千金見一面,在醫(yī)院見也沒事,先把訂婚的日子敲定下來。
宋言旭原本以為邊野會反抗拒絕,但他什么也沒說,默認(rèn)了似的。
那一刻他才覺出不對來。
“我在配合治療,但它太廢了?!?/p>
邊野的目光落在腿上,眼底的有諷刺和麻木。
宋言旭心里憋著氣,“你那叫配合嗎?不是躺著配合輸液,遵醫(yī)囑就叫配合,你一副看著不想活的樣子,你怎么好的起來?”
“好跟不好有什么區(qū)別?”他聲音淡而平靜,像是在說旁人的事,“好起來也不過是堪堪走路,也會有后遺癥,不好就靠輪椅。不論哪個,都跟殘廢沒什么區(qū)別?!?/p>
姜梔心臟尖銳地痛了下。
她知道他一定傷得很重,可不知道他傷得這樣重,重到下半輩子很可能連路都走不了,他那樣驕傲的人,怎么能忍受。
“所以呢?”
宋言旭臉色不太好看,一口氣堵在喉嚨口,不上不下的,“推開姜梔,然后跟蘇家那位訂婚?”
“是誰從前跟我說人這輩子如果有喜歡的人一定要抓住?你就是這么抓的?”
邊野掀起眼皮看他,迎著他的視線。
十?dāng)?shù)秒后才開口:“你今天過于激動了?!?/p>
還是那么犀利。
宋言旭有一瞬欣慰,他皺起眉,“你告訴我,好兄弟變成這樣怎么能不激動?我堆壓了這么多天的情緒,釋放一下也有問題?”
邊野平靜地挪開視線。
沒說什么。
他看向灰暗的窗外,天空沒什么色彩,像蒙了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