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沉默了一秒,聲音低沉,“以后在學(xué)校里多照看點(diǎn),就當(dāng)我欠你個人情。”
宋言旭愣了愣才聽出來他的意思,“這算什么人情,順手的事,你都開口了,我自然會好好照看的。”
“嗯,謝了?!睂γ鏇]什么情緒地掛了電話。
他看著那通通話記錄,沒忍住嘆了口氣。
運(yùn)動會這事確實(shí)嚇到了姜梔,在這之后,她出入都更小心。
只是奇怪的是,好像所有的惡意都在那天之后消失得干干凈凈,那些曾經(jīng)甚至?xí)?dāng)著她面指桑罵槐的人,見到她也只會避開。
耳根清凈,姜梔便一門心思學(xué)習(xí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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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底。
接連熬了幾個大夜,從城東跑到城西,邊野總算找到了一位會修舊表的老師傅。
老師傅的店面開得小,又窩在犄角旮旯的位置,等他跑過來求人修表的時候,老師傅已經(jīng)收拾收拾準(zhǔn)備打烊了。
“你明天再來吧,都八點(diǎn)了,這天又冷,我這把老骨頭受不住,明天來明天來?!崩蠋煾狄话涯昙o(jì),揮著滿是褶皺的手,轉(zhuǎn)頭就要關(guān)門。
邊野眼疾手快地伸手擋在門縫里,被夾到犯青也不吭一聲,“師傅,只要你肯修,多少錢都可以?!?/p>
老師傅關(guān)不上門,也不能真就不管不顧地硬關(guān),“嘖”了聲皺眉道:“這不是錢不錢的事,我今天都修了一天了,比不上你們年輕人,現(xiàn)在累得屁股跟腦袋都不分了?!?/p>
“走吧走吧,你明天一早來,我第一次幫你修?!?/p>
邊野依舊無動于衷,漆黑的眼眸透著執(zhí)著,“明天來不及。”
明天就是元旦了。
大冬天這個點(diǎn)與白天溫差相差很大,少年穿得不多,一身單薄的沖鋒衣就這么裹在身上,露在外的肌膚因為四處奔波凍得冰涼,說話時帶著白色霧氣。
滿臉風(fēng)霜和擋不住的疲憊。
老師傅看著他凍紅的臉,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,把門打開,“進(jìn)來吧?!?/p>
“謝謝?!?/p>
老師傅的店面實(shí)在小,一個陳年木架,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零件,展示柜也像自己做的,破舊玻璃帶著劃痕,簡易且不講究,柜子里擺了許多手表,都不怎么新,像是轉(zhuǎn)了好幾手的。
屋子里擺著張?zhí)梢?,除此之外,只剩一張小木桌?/p>
老師傅帶起老花鏡,點(diǎn)開展示柜上的小燈,暖黃的燈光照亮方寸之間。
“隨便坐,修表不是一會兒工夫?!?/p>
他頭也沒抬,在小木箱子里翻找出工具拆解手表。
邊野四處看了眼,最后默不作聲坐在了那張?zhí)梢紊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