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知朱離生命力十分之頑強,心里頭有一股烈火般的求生欲,如何都要活下去的。
殷真經(jīng)也沒拿到賣身契,百花樓說沒有。不過這種奴籍的賣身契在這年頭也很容易搞到,李管家花了一些小錢便搞定了。
花閑讓殷真經(jīng)辦事,她要他去多買些東西,日后她定是要出秦王府自個兒過活的,到時怪譎橫行,一些平日用的東西都不好買了。
她決定多買一些,以后買個莊子,去莊子里住,她問,“你現(xiàn)在住哪呢?”
殷真經(jīng)回道:“我在青龍街朝陽弄典了兩間房。”
花閑:“你去買一個至少三進的院子,”兩間房不夠,要大點好放東西,“還有我給你個單子,你去幫忙把這些東西買來?!?/p>
她從荷包里拿了一千兩銀票給殷真經(jīng),然后再把寫好的單子給他。
殷真經(jīng)低下頭,“我不識字。”
殷真經(jīng)幼時孤苦,后來長大一些一直跟著馬堂主做奴隸,不準認字的。
失策了,花閑想,她說:“那我用說的,看看你能記住多少。”
她又說:“十匹輕紗、十匹羅、十匹云錦、十匹天絲、十匹清水好綿、十匹絹、十匹綢……”
她打算先買衣料吧,不過衣料買多了會腐,從春季到冬季,先買個一百匹,算起來大概四五百兩銀子。再典個大院子的房子,一千兩大概就沒了。
大真王朝的物價:一匹清水綿大概一兩五錢銀子,其他的天絲、輕紗還會貴點。糧食的話,一石米也要一兩銀子。
比不得鼎盛的前幾代皇帝,尤其是文帝時期,那時一石米聽說也就兩百文錢不到。
“顏色你就挑一素一些的,像天青色、藕荷色、月牙色、鵝黃色……另外再挑一些艷麗的妝花緞。”她穿得素凈,但保不定能給其他姑娘們穿,備一些也好。
然后她又看了看殷真經(jīng),想著應該給準備一些男子的布料,又加了一些,“再買十匹玄色暗紋云錦、十匹蟒緞……”
她說完了,問殷真經(jīng):“可記住了?你說一遍給我聽聽?!?/p>
殷真經(jīng)重復道:“十匹輕紗、十匹羅、十匹云錦、十匹天絲……”說得八九不離十。落下的花閑又重復了一遍。
花閑點點頭,“不錯,你記憶力很好,不過要是無事,便去城里找位先生教你認字?!蹦沁@些東西她決定就讓他一次買一種,也不顯眼。
已經(jīng)出來很久了,花閑要回去了。
殷真經(jīng)有些失落,月色下聽花閑柔柔的說話聲,他似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。他從沒有這樣喜悅過,巴不得一輩子坐在這聽她說話。
回去的路上,興許是吃了玉珠果的緣故,花閑困得不行,怎么也忍不住,眼皮黏在一塊兒,靠在他后背沉沉得睡過去了。
殷真經(jīng)感受到后背柔軟的觸感,綿綿地貼著他,清冷的幽香掃在他脖頸間,他繃得僵直,抿緊了唇,按原路返回。
凌晨前夕,夜?jié)獾没婚_,突破了這層黑暗,就會迎來黎明的曙光。
蕭喻之的父親終于是睡了,他父親常常折騰一晚上,也就凌晨前的一兩個時辰能睡一睡。
蕭喻之每晚也只睡一兩個時辰,他睡得比他父親晚,起得比父親早。
家里的一切嚼用還要靠他來賺,父親生病,藥錢是大頭,他也早就不上學堂了,都是借的書再抄錄、背誦、研讀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