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這里能生“怪譎”也不足為奇。
只是這些怪譎近日里死了大半。東廠和錦衣衛(wèi)的人便下來調(diào)查緣由了。
欒儀此刻正蹲在地上,抽了一把身邊人的佩劍,把地上一條軟趴趴的東西挑了起來。這軟趴趴的東西像是人,準確的說,像是只剩下人皮,里頭的東西像被抽走了。黑而長的干枯頭發(fā)蓋住了整個腦袋,一時也看出什么樣子。
欒儀便用匕首挑著它,給它翻了個面,讓它露露臉。
在場的都是膽大心狠之人,對可怖詭異的場景有頗強的消化力,東廠、錦衣衛(wèi)皆沒人吱聲。
唯有儀鸞司的宗幼和一個新選拔上來的身世干凈的弟子有動靜。
宗幼嬌聲尖叫躲在了她的師兄公孫炎身后,“師兄,好可怕?。 倍莻€新來的小天師則避在一邊吐了。
公孫炎換下了道服,穿上了儀鸞司的月白金邊仙鶴伏虎圖騰補服,清冷矜貴,擋在宗幼身前沒說話,只是盯著這幾個詭異的“尸體”看著。
公孫炎皺眉,對這些“尸體”的由來心知肚明,大真宮的冷宮陰冷,怨氣又重,錦衣衛(wèi)和東廠想要養(yǎng)蠱,便任由其發(fā)展。里面游蕩著不少新生的怪譎。
至于錦衣衛(wèi)和東廠要養(yǎng)這些怪譎去做什么,他并不清楚。不過他很清楚,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了。因為這些怪譎死掉了大半。就像被吸掉了靈魂,如果他們還有靈魂的話。
宗幼見公孫炎沒有反應,跺跺腳,指著欒儀罵道:“你這死太監(jiān),你翻過來也不和我說一聲。”
眾人已經(jīng)習慣了她的無禮,連欒儀本人和孔修都沒反應,其他人更不可能有反應,默默地看戲而已。
但東廠有一個人卻忍不了了,破口大罵:“你這個死八婆,嘴巴給我放干凈點!”
宗幼拿出她專用的金色長鞭,揮打了幾下:“你算什么東西,也敢和我這樣講話,不男不女的家伙。”
一直笑瞇瞇站在那的孔修聞言才像睜開眼般,向宗幼的方向瞟了過來。
公孫炎似乎察覺到了,才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:“師妹,不得無禮,”又對著東廠的若干人道,“舍妹年幼無知,頑劣淘氣,還望各位大人不要和小孩兒一般見識。”
宗幼朝東廠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,又朝公孫炎喊道:“師兄,我才不是小孩子!”
那個氣呼呼的年輕公公見頭兒孔修都沒有發(fā)作,只得忍住這一口氣。
欒儀還蹲在地上看著那些軟趴趴的尸體,嘀嘀咕咕地說:“這里頭的東西是被吸走了嗎?是怪譎魂的沒了嗎?”
欒儀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宗幼罵他,回過身來問孔修。
孔修點點頭,面上不顯,心中卻百轉(zhuǎn)千回。
欒儀:“不會被吃了吧?”他記得東廠有做過相關的實驗,這譎魂是吃不得的,污染性極重,要是吃了不是被污染發(fā)瘋變成徹底的怪譎,就是炸體而亡,不能吃的吧?看著也不好吃。
說者無意,聽著有心。欒儀是個吃貨,隨口說說的,但孔修卻聽了進去,瞬間聯(lián)想到什么。東廠的實驗幾乎是他研發(fā)和操刀的,在這方面他比任何人都要狂熱。之前也有過這樣一例,和秦王府帶回來的死譎一模一樣,被吸干了。
雖然這些怪譎都喪失了譎魂,但畢竟都是污染源,還是要小心帶走,放在東廠去銷毀。
比起怪譎,羽林衛(wèi)的人側重點則在烏鴉身上,他們接到上頭的命令,要調(diào)查一下這些烏鴉的死因。不過連羽林衛(wèi)的人都不大清楚,這些烏鴉到底是做什么用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