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打開了,花閑出來了。她畫累了,把那些符紙藏好,走了出來??粗阍谱分祀x滿院子跑。
花閑冷冷道:“越發(fā)沒有規(guī)矩了!”
香云并沒有停下,不管她如何罵,朱離就是不停,她氣得三尸神暴跳,想要掐爛朱離的臉。
香云倒打一靶道:“夫人,這小蹄子剛才還想捅窗紙偷看你呢,被我抓了現行,卻還在這抵賴,這小蹄子留著就是孽胎禍根,要我說打幾板子扔出去才好!”
花閑道:“夠了,香云,你要是不想呆在我這院子里,從哪兒來的我立刻就把你送哪兒去!”
香云見花閑神色認真,訕訕地閉嘴了,她喜歡呆在花閑院中,花閑極少管束她,她偷些懶也無妨,最重要的是每次三爺來這,可能會宿在她房中。
香云并不想被送回秦王妃那,秦王妃必定會責怪她辦事不利,而且以后想和三爺一起恐怕不能,邱、阮兩位姨娘性子厲害,眼里容不得別人,完全沒有花閑性子軟綿。
香云雖然氣憤,也不得不忍耐回到房間。躲在房中偷偷罵了一會兒朱離,又罵了一會兒花閑。
并蒂金釵
玉漏迢迢,月色昭昭,秋風朔緊,夜里已經有幾分涼意了。
夜漏三更,花閑還未安歇,躺在吉祥如意鏤空云紋美人塌上小憩,等著殷真經的到來。
她和殷真經約定好了,要他每隔十五日便來找她一回,她自有吩咐。
三更時分,這個點大多數人都睡了,見面比較安全,她自個兒也都快睡著了,只是邊上留了一盞小燈。
距離上回摘玉珠果已經得一個月了,期間殷真經來過一回了。
這一個月呢,花閑深得畫符的滋味,終日里只是畫符,把往日疏忽的事更加疏忽了,連夢里也是在畫符。
此時花閑有些撐不住,拿了本書看,越看卻越倦,強打精神,迷迷糊糊還是睡著了。
等殷真經跳進窗后,越過連珠帳,瞧見后頭的花閑正睡得香甜,不忍心叫醒她。
呼呼的秋風灌進來,花閑單薄,殷真經連忙輕輕把窗戶帶上了。
些許的拉窗聲驚醒了花閑,她輕聲道:“你來了?坐?!?/p>
殷真經個子很高,站在那就給人壓迫感,他走到花閑跟前單膝跪下,輕聲應道:“是?!?/p>
花閑瞧他低著頭,那背脊也穩(wěn)如山般,笑道:“起來坐吧,不是讓你抬起頭說話嗎?”
她特地在前窗掛了四扇各樣色綾剪貼的泰山尋仙吊屏,防止他們的影子投在窗紙上,被院中起夜的人瞧見。
花閑站起來,坐在桌前,殷真經在她左手邊。桌案上只有一盞宮女提盞銅燈、一個綠玉斗、一個翠瓷膽杯,一個裝有木樨清露的玻璃瓶。
在她沒有學畫符前,她每日里就愛做這些如木樨清露這般的小玩意打發(fā)時間。
綠玉斗里的水已經涼了,用木樨清露調了一盞茶給殷真經喝。
殷真經謝過后,抿了一口,只覺得滿口清香,說不出的甘甜。他和花閑相處了這段時間,也曉得了,他和花閑的云泥之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