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離被打得稀爛,一時半會兒哪里好的了?因此新來的兩個丫頭還留著并未走,幫著做事。史嬤嬤也留了下來,準備長住。
花閑也摸不準史嬤嬤是不是趙琮寅留下來監(jiān)視她的,但她實在也沒法兒了,總不可能不畫了吧?
她的譎力估計很低,難以自創(chuàng)秘術,只能試試別的了,比如畫符。
老天爺既然給了機會,她斷不會留在秦王府。
在她的心中,人多的地兒就有無窮的紛爭。
她打算找一個鮮有人煙的地方,安安靜靜、快快樂樂地生活,就算是躺在樹下嚼草根,也比在這自在。
至于阿寶和朱離,她是一定要帶走的,否則她不見了,以趙琮寅的性子,說不定要怎么折騰她們。
花閑從匣子中拿出了幾塊裁剪的絹帛,小儲物符用的紙張必須有韌性,否則shi了、撕了,東西毀了事小,崩了里頭的法則恐怕會引起baozha。
極佳的上陽絹帛,觸之柔滑如同花瓣,但韌勁十足,不易撕壞。
上好的鳳凰朱砂原是貢品,她父親得了一些,全給了她。從白瓷瓶中倒出一些,勻好朱砂墨,捏住玉管,提筆畫了起來。
一連兩張全毀了,絹帛符紙自燃,她早見怪不怪,也并不氣餒,只是這畫符十分耗精力,畫了兩張,她便頭疼欲裂,像抽干了精髓。
第三張動筆,她依然心平氣和,符文她早熟記在心,閉著眼都能畫好,看似柔滑順差的動作,實則全是心力在較勁。
柔軟的楊毫毛畫的每一筆,都在極大地壓榨她的心力和氣血。
符成,她口中腥甜,xiong中翻涌,心中做火燒般疼痛,整個人被抽干了力氣。
但花閑卻渾不在意,眉眼彎彎看著桌上巴掌大的絹帛,上頭畫著神秘優(yōu)美的符文。
這是好了?
她想拿起符箓,手卻酸痛僵硬難以提起,這是怎么了?畫符難道是要以氣血為代價嗎?
她頭暈目眩,卻擋不住心中喜悅。
這實在是太有趣、太神奇了,她就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真諦,九死亦不悔。
她不知道,她的符箓造詣何其之好。
休息了一會兒,才拿起了符文,嘗試著注入一絲把元力在里頭,她的元力幾乎已經被榨干了,但剩余的一絲也足夠了。
小儲物符的容量,大概是一個翠幄清油車的車廂一般大,裝十來個箱籠是裝得的。
她打算包幾件冬裝。
再帶一些金銀、銀票,一些貼身用的:藥丸子、藥瓶,花露、清露、皂胰子、胭脂膏子、各類硝霜,她這些瓶瓶罐罐是最多的,舍不了。
還有她屋子里的陳設玩器、簾賬箱盒都是她精心挑選過帶著來的,都有感情了,也不舍得。
這樣下來,這張符紙,要帶她屋子里的東西都不夠,別說是再帶阿寶的東西了。
好在符還能再畫,不過她隱隱有感覺,多畫幾張,她恐怕會死。
像她現在,連喊一聲“阿寶”都喊不出來,顫抖地把小儲物符收進了荷包,閉上眼睛躺在椅子上休息,實在動彈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