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秋姝依舊未曾言語,只不過捏緊袖口處的手緊了緊。
“罷了,說那么多作甚,如今你嫁過來了便是我的兒媳,往日的一切自然不會放在心上”太夫人將佛珠掛在腕上,語氣帶著鄭重與關切,“老五年紀不小了,再過幾年怕是能當人阿翁了。子嗣上該上心了,老五院子里婢女本就少,可給他多尋幾個,反正都越不過你去?!?/p>
太夫人的話說的隱晦,可她也不是個傻的,也不似剛入府中的那般的天真。
她輕聲道:“一切憑五郎做主,兒媳不敢越舉?!?/p>
太夫人也曉得她管不了老五的事兒,只有等老五回來提一提,畢竟子嗣為重,臨走時又問了問她的身體,送了些補藥給她。
姜秋姝出來時,關嬤嬤和錦繡立刻應了過去。
“太夫人一向和善,今日留下娘子可是說了什么?”關嬤嬤瞧見姜秋姝神色不算好的模樣,便問道。
姜秋姝搖頭,初到定國公府都言太夫人性子慈善,多將人描作寺廟里的菩薩,她第一次見面請安時,太夫人也是和氣,并未為難過她,即便是如今她時常到她跟前請安,太夫人也未曾落了她的臉面,可她卻曉得并非如此。
她搖頭,“快些回去吧!”
身體越發(fā)的難受了,她頭有些發(fā)昏。
關嬤嬤應是,一行人連忙往玉珩院的方向。這時,身后似有呼喊聲。
“走那般快作甚?”裴秋月小跑到姜秋姝面前,xiong口還在不停的起伏著。
看著她慘白的臉色,聯想起早膳發(fā)生的事兒,裴秋月心中的揣測更是真了幾分,也不枉她特意等在這里,想尋她的笑話。
“阿婆說五叔即將要回來了?你不會也是今日才知曉吧?”
“哈哈哈姜秋姝,高枝兒不是那般好攀的,就算你得嫁高門又如何,還不是不被夫婿所喜!”裴秋月指著她,笑得捂住肚子。
姜秋姝覺得這噪音刺耳得很,比起方才前院二三十人更叫人難受,她眉心微蹙,心口郁氣難發(fā),“二侄女早已及笄,本是嫁娶的年紀,是不想嫁還是不能嫁?與其整日琢磨我與你五叔的事兒,不若好好想想拖到了如今,那趙士遠還有沒有娶你的心?!?/p>
“你胡說!”于裴秋月而言,這三個字便如同戳中了她的死穴,尤其是被姜秋姝提起。
“胡說與否,二娘心知肚明,那趙士遠高中,便能舍棄婚約,另攀高門,即使攀不上國公府,這偌大個洛陽,自然還有旁的世家可攀附?!苯镦徽f起那男子的名,都覺得渾身不適,真是有夠惡心人的。
裴秋月上前步,不信她所說,“如今你過的不順,便覺著旁人也不順?”
關嬤嬤擋在姜秋姝面前,含了替自家郎君解釋的意思,“五郎至孝,自然是立刻將行蹤稟告給太夫人,我家娘子與五郎夫妻恩愛,心意相通,這些個小事兒他們未曾放在心上。
二娘是瞧娘子心地純良,又最是溫柔才敢對著長輩這般叫囂。等五郎回來了,老婦將今日事稟告,五郎最是重禮,你這般不重長輩,定要重罰!”
裴秋月退了步,想起五叔平素的行事,憤恨的定在原地。
“娘子!”忽的驚叫聲響起,錦繡瞧著姜秋姝身子逐漸滑落,想要將她抱住,可終究遲了步,眼瞧著她將要倒地,忽然一只手橫過將人給抱起。
等嬤嬤婢女反應過來時,只見三郎君裴承抱著自家娘子疾步而行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