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緒只一晃而過,裴珉沒想那么多,正要繼續(xù)喝,忽然門口錦瑟抱著一大摞書卷跑了進來,“五郎,這湯里有您不喜食的姜,奴婢瞧著娘子命人放的,曉得您不喜也提醒過娘子了,可娘子沒放在心上?!?/p>
裴珉眉頭微蹙,將湯放下,“這般的沒規(guī)矩!”
錦瑟以為裴珉是在說姜秋姝,仰起脖子,“娘子即便曉得您喜好,依舊那般做了,許是娘子沒想那么多,可奴婢瞧見了,不能不管,立刻來稟告您了。”
哪知裴珉視線盯著她,眼光微低,冷光一閃而過,“未停傳喚,誰讓你進來的!”
“您吩咐奴婢曬書??!”錦瑟被裴珉冰冷的聲音嚇了跳。
門口的小廝也是瞧著她抱著書卷才沒有攔她。
裴珉想起確實說過要將這些書卷給曬曬,他收回了目光,“即便是如此,你身為玉珩院的婢女,當場指摘娘子,這是本分奴婢該做的事兒?”
“奴婢是伺候您的人,自然該以您為重?!卞\瑟來玉珩院多年了,從未見過這般嚴肅的五郎。
她是太夫人送來的人,院里的人都會給她幾分顏面,她自以為在玉珩院過的如魚得水。
可直到姜秋姝嫁過來,她以為五郎妻子會是高門貴女,即便再差也是當世大儒之女,可不過是個父母皆亡,身份低微的孤女。
她雖是奴婢,可簽的是活契,祖父也是秀才出身,比起姜秋姝好好得多!
憑何她能,而她卻是奴婢。
錦瑟忍住不忿,連忙跪了下來,滿臉戚戚,“奴婢知錯了,可奴婢被派來伺候您,太夫人說過了,一切以您為先。奴婢便只顧著您,險些忘了娘子,奴婢知錯了?!?/p>
裴珉未理會,只道:“你是太夫人的人,本該給些薄面,既然犯了事兒,自去管事兒面前領罰,日后便在外院?!?/p>
錦瑟連忙磕頭謝恩,心中卻是慘然,好不容易接近五郎了些,只怪她沉不住氣。
姜秋姝安靜的聽著,即便是聽見裴珉對錦瑟略輕的處罰,也無旁的異樣。
誰人不曉得裴珉養(yǎng)在太夫人膝下,最為注重孝道。
錦瑟自房間出來,錦繡和關嬤嬤瞧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,只覺得暢快不已。
裴珉端起湯又喝了口,“這湯里我并未嘗出生姜的味道?”
姜秋姝笑容清淺,“一粒鹽放入盆中,也不會嘗出咸味兒,五郎不喜生姜的味兒妾身自然不會特意將生姜舀出來給您嘗?!?/p>
是嗎?裴珉看了眼姜秋姝,并未從她臉上看出旁的什么,也沒必要追究這湯里究竟放沒放生姜。
一些雜事兒辦了,也該將正事兒了,“妾身見房外有塊空地,便自作主張命人種了些花,五郎平日公務繁忙,也可賞賞花,舒緩放松。”
裴珉將湯一飲而盡,他向來不喜口腹之欲,今日喝了這湯倒憶起新婚時,她時常送來的東西,味道好似比這湯好些。
“五郎覺得可好?”姜秋姝見他未答,便又問道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