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澈瞧著兩人的背影,護的這般的緊?離開還要送,莫不是怕他糾纏?他也非那般無恥下流的人吧!
兩人間隔了一步的距離,瞧著不遠,卻又不近。
原路繞過那座小橋,姜秋姝解釋道:“妾身是被一婢女帶到此處的,并非有意?!?/p>
裴珉視線下移,瞧著她的側顏,“猜到了?!?/p>
姜秋姝看了眼他,有些詫異,那他?
“也該警醒些,”裴珉垂眸,眼眸盯著她,異常認真,“你是國公府五夫人,在外行事代表著國公府,今日能夠隨意被婢女帶走,明日是否能隨意跟旁的人走?即便非有意,可終究是你不夠小心?!?/p>
裴珉怒意沒有隱藏,甚至比方才多了些別的東西,姜秋姝看不明白,被他這么一說心口堵著氣。
她想說:她一尋常女子又不會走一步算一步,去他人府中,自然是由他府奴仆帶路服侍,不去怪罪使壞的人,反倒是怨冤者提防不夠。
可涼風一吹,原先起的心緒也散去了。
“是妾身不是,以后妾身定步步謹慎,謹言慎行?!苯镦Ь吹拇故祝┝烁┥?。沒必要爭論,對錯從不重要。
不遠處,便是開宴的地方,那處的歡聲笑語穿了過來。
兩人駐足,誰也沒有說話,此刻有些冷清。
“回去抄《孝經(jīng)》一遍?!迸徵胝f了話,便領著小廝離開了。
姜秋姝眉宇輕攏,盯著他的后背,心頭倏然失神。
許久未被他罰抄,真夠叫人記憶深刻。
“男子還是柔順些的好,裴珉脾氣太過頑固,為人不懂風情,不若踹了他,本宮替你重新尋個可人兒的!”
調(diào)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,女子嗓音懶懶,尾音是上揚。
姜秋姝轉身便行禮,“見過平樂公主。”
李長寧擺了擺手,雖是淺笑著,可周身氣勢威亞十足,“不必與本宮客氣?!?/p>
“許久未見,姜小娘子一切如故,還是貌美異常,可這兒心氣兒倒是消了不少。”李長寧看著她,“早便與你說過,裴太傅瞧著是個好的,可若是當人夫君差矣。如今可曾后悔?”
“妾身寒門之女能嫁世家,已然是天大的好事。如今錦衣玉食,有何悔?”姜秋姝搖頭,只不過話中多了些別的意味。
李長寧眉眼笑意深了幾分,隱約有幾分欣慰,這小娘子倒是看清了許多。
李長寧只見過她四回。
第一回,布衣著身,釵縷素帶清樸,如同大多數(shù)鄉(xiāng)野間的女子般,尤其是她灰頭土臉,只一雙透亮的眼眸,異常耀眼。
她曉得她身份后,給她遞了一紙訴狀。神情堅韌,雖是跪著的,可她的身子直立,恍若什么也打不倒。
第二回,眼神中多了些愁緒,可卻只如同天上漂浮過的云,風一吹便消了。笑盈盈的望著檐下掛著的花燈,眸光晶瑩,天真無邪掃除陰霾。
第三回,四周譏諷,世家小娘子數(shù)落她不懂的品茶,她滿臉通紅,羞的像是無地自容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