抄寫
“五郎說什么呢?妾身聽不明白?!苯镦嫔苫?,甚至被裴珉的聲音嚇了跳,說話都虛弱了些。
曉得早晚都會傳到他耳中,沒想到會是今日這個晚。
裴珉回府比平日晚了些,也是去了清風(fēng)苑吧!
姜秋姝捏著手帕,神色更加委屈了,“五郎剛回來,便對妾身使臉色,又不說明白了,妾身愚鈍,自嫁入府中,都是聽長輩和五郎的,從未有過逾舉?!?/p>
裴珉將她打量了番,問道:“你真的不知?”
“妾身該知曉什么?”姜秋姝反問。
裝糊涂,誰不會了,姜秋姝煩透了這種老的護(hù)小的護(hù)的事兒,裴秋月便是他們的心頭寶,旁人不敢碰,只能敬而遠(yuǎn)之。
“為何與幾位嫂子說與趙士遠(yuǎn)的牽連?”裴珉的眸光再次打在她身上,探究的看著她。
“不能說嗎?”姜秋姝聲音疑惑,“為何不能?正大光明之事藏著掖著,反倒成了齷齪。”
“那你有想過府中的臉面呢?”裴珉道,“叫旁人怎么看你與趙士遠(yuǎn)?”
姜秋姝看著他眼底里的陰沉,呼了口氣,“五郎,妾身不是魯莽之人,將事情說透,也不過為了真誠二字,解除了婚約,我與趙士遠(yuǎn)便再無干系,說與不說并不重要,如今趙士遠(yuǎn)與二娘定下婚約,那我便成了他叔母。紙保不住火,府中人遲早會知道,還不若早日與府中人說清楚,免得日后打妾身個措手不及?!?/p>
裴珉看著她眼里的真誠,可若非看到了她與趙士遠(yuǎn)碰面,幾乎要被她給騙了過去。
姜秋姝沒能看清裴珉此刻的復(fù)雜,只接著說,“至于府中的臉面?五郎你且想想幾位嫂子是那般的人嗎?他們亦如同五郎般愛護(hù)國公府,自然不會叫旁的人來笑話。”
且,這是什么值得笑話的事兒嗎?如今寡婦二嫁,三嫁常事,他趙士遠(yuǎn)也不過是定了兩次親。
裴珉未在開口,只是身上的氣勢,叫人曉得他情緒并不好。
姜秋姝面色誠惶誠恐,心中卻在暗自腹誹,不過是小事兒,便那般心疼裴秋月?
兩人靜坐著,奴仆也在這時上了清茶。
此刻的靜謐,叫她待不下去,姜秋姝起身與裴珉告辭,便回了自己房間。
裴珉端起茶杯,掌心的溫柔,叫人思緒繁雜。
即便她說的有理,可也不過是藏在陰暗處的表象,她從未忘記,越是難忘,才叫人越是糾結(jié)。即便已經(jīng)過去了一年多。
她又將一切重新捅了出來,例如一年前,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,要將趙士遠(yuǎn)拖下水,分明又更利于自己的選擇,拿了錢財,過上優(yōu)渥的生活,可她還是做了。
是因她性子如此?還是因為那個人?
她因那人失控。
裴珉看著姜秋姝,心頭莫名升起了股子煩躁。
姜秋姝回到房間,坐到椅子上,書案上裴珉要求抄寫的《孝經(jīng)》也不過寥寥幾筆便能寫完,她沉下心,準(zhǔn)備好筆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