禮儀是對旁人虛無的東西,而不是對親近人的枷鎖。
姜秋姝被嚇得掙扎起來,她可不想日日與他在一處,“你真是無恥?!?/p>
“娘子,我是。”裴珉誠懇道。
姜秋姝被氣的聲音都在顫抖,“可裴珉!我不稀罕!”
裴珉?yún)s只是抱緊了她,他根本就無法松開她,只有她在他身側(cè),他才能好眠。
盡管心里曉得她的假死是在做戲,可無數(shù)個驟然驚醒的深夜里,他夢到過,她渾身shi漉漉的,身上占滿了泥,光著腳,躺在東鳴山山底,身上的血跡都沒有干涸。
他想要去抱住她,可每每過去,便會一腳踩空,就這樣無數(shù)次的墜落,直到驚醒,他都未靠近過她。
裴珉感受著懷中她的溫度,如今他真是離不開她!
失而復(fù)得,只想叫他將她藏起來。
“我們回到洛陽,便重新成婚,我還未瞧過你穿婚服的模樣?”裴珉聲音委屈。
姜秋姝沒掙扎,只是嗤笑了聲,“為了鄭家的事,拋開了與我的婚儀,本就沒將我們的婚儀放在心里,如今竟然沒有和鄭六娘成親,裴珉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笑嗎?”
裴珉身子一震,“你從何處曉得的!”
姜秋姝反問道:“難道不是嗎?”
“是!”裴珉不想要欺騙她,“可我與鄭六娘并非那樣的關(guān)系,我只是想要洗刷掉老師的冤屈。林府的人說,若我不親自去一趟,便將線索給毀了。”
林府便是陷害鄭家的罪魁禍?zhǔn)住?/p>
姜秋姝懂,其實(shí)不過是誰比誰更重要罷了!
她亦是能夠理解他的,只是不明白,他既然做了選擇,又為何要繼續(xù)纏著她。
他們兩人到了如今的模樣,也根本不是因那場未曾出席的婚儀所造成的。
她只是想要他愧疚,“裴珉,你既然已經(jīng)對不起我,便該還我自由,如今將我困在此,便是所謂的心悅嗎?”
“等明日,”裴珉還是不松開,“明日我便放了你?!?/p>
看來,已經(jīng)過去了三日了,明日便是她和宋執(zhí)書約好的日子,她得盡快的趕回去。
她怕宋太夫人曉得此事,病上加病。
“裴珉,我與宋執(zhí)書成婚,是為了宋太夫人,”她看著他,沒有隱瞞,“阿婆是個極好的人,我身上的衣物,皆是她給我做的,我到江都開了如意花坊,因女兒身,常有人來滋事,多是阿婆護(hù)我。她照顧我良多,如今她身子不好,我不過是想要全了她的心意,我不想她到了地底下不安。”
裴珉垂眸,“比起我,宋太夫人更重要?”
姜秋姝回了他,“正如你般,鄭大儒比你我的婚儀更重要。裴珉,你做過抉擇,更應(yīng)該懂的!”
裴珉不語,想起她方才說話的模樣,眼眸中的璀璨星河,皆是因一老婦人。
是那老婦人,叫她在舉目無親的江都,感受到了親情,這是定國公府的人從未給過她的。
她喚那老婦人甚為親密,阿婆。
“用膳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