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叔母!這是在旁人府邸,怎可隨意動人花卉!”裴承不知何時到的,神色憂憤的盯著她。
姜秋姝拍了下手掌的泥,對著裴承不悅的神情,有些好笑,“三郎君一葉障目,難道只知以管窺天?”
裴承自姜秋姝站起身來,看著被重新栽好的九節(jié)蘭愣住了。
她方才是在將花重新栽回去?
他眸子漸漸落在了她的手上,原是纖手撫清月,被泥土弄臟像是白玉有瑕,叫人惋惜。
鬼使神差的他從懷中拿出手帕遞了過去,“擦擦吧!”
姜秋姝未接,只是在瞧著他手腕內(nèi)側(cè)的紅痣愣了瞬。
眼中漫天紅色一閃而過,團扇遮住了大半的視線,那只伸過來的手手腕處的紅痣比起高掛的紅綢顏色還要深些。
姜秋姝垂眸,掩住所有的神思,在錦繡的攙扶下,直接離開了。
她曉得裴承看似溫和,待人頗有風(fēng)范,可其實也同定國公府大部分人,不喜她成了五郎的妻子。
裴承收回了手,那方手帕卻被風(fēng)吹離,他彎腰去撿,再起身時,她已沒了蹤影……
裴承暗惱,方才晃了神,他連致歉的話都沒說。
姜秋姝離開院子,上了座小橋,打算去內(nèi)廳安座。
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,那人影在瞧見她的時候步伐比方才要更加快了些,仿佛生怕她跑了。
“姜秋姝,你可曉得阿婆答應(yīng)我何事兒了?”裴秋月洋洋得意。
姜秋姝不答,“你該喚我叔母?!?/p>
裴秋月心情立刻低了不少,“不喊又如何?”
姜秋姝輕笑,“這得問你五叔?!?/p>
裴秋月不情愿的行了禮,喊了聲五叔母。就曉得用五叔來壓她,若無五叔,她姜秋姝叔母都不是!
裴秋月想起自己與趙郎的事,定要與姜秋姝說道說道,也好叫她妒忌自己,就在姜秋姝要離開時,她特意抓住她。
姜秋姝只覺得煩人,人不找事兒,事兒偏找人。
“你以為今日太夫人允你出府是因何?”姜秋姝放低了聲音,“你的婚事,太夫人早有決斷。”
“你胡說!”裴秋月想要抓住姜秋姝,姜秋姝連忙側(cè)身躲開。
姜秋姝揮退了周圍的人,橋上此刻只剩下他們二人。
“我為何胡說?”姜秋姝眸光頭一次撕碎了溫柔,也沒了在定國公府的順從,“正明侯府是門好婚事,我又怎愿你嫁得順遂?!?/p>
“姜秋姝今日倒是露出真面目了!”裴秋月恨恨的看著她。
姜秋姝往側(cè)行了幾步,離遠了她,“二侄女你我前怨已久,我又不是那高臺靜坐的菩薩,若真握手言和,才奇怪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