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珉掌心捏成了拳頭,脖頸的傷,此刻疼的要命,她用尖銳抵著他時(shí),只想要逃脫,沒有顧忌過他。
若他真的被刺中死了呢?
“裴珉,你我間沒有緣分?!苯镦瓱?,臉上的淚漬已經(jīng)干涸,可卻繃著臉,成了苦澀模樣。
“我不認(rèn)!”裴珉沒有打擾她,也不敢去打攪她。
他給她機(jī)會(huì),好好送宋太夫人一程,之后她需回到他身邊一輩子不分離。
便是綁也要將她綁回去!
姜秋姝搖頭,真不曉得他為何那般的固執(zhí)。
白日里,來吊唁的人多了,既然他們成婚是為了全宋太夫人的心愿,如今宋太夫人走了,也瞧見過他們拜堂。
這場婚事便只是假,姜秋姝封鎖了消息,在宋太夫人堂前,也只當(dāng)個(gè)小輩,未曾與宋執(zhí)書般披麻戴孝。
她想過些日子,宣告與宋執(zhí)書解除婚約便是了。
停靈七日后,宋太夫人的棺槨便要葬入墓中,姜秋姝看著宋執(zhí)書為宋太夫人捧上最后一捧土,跪在宋太夫人墓前,哭得撕心裂肺。
她憶起多年前,她與阿娘處理阿耶的喪事時(shí),棺槨將要埋入土地,徐家的人忽然拿來了張地契,那個(gè)為阿耶準(zhǔn)備的墓穴的土地,不知何時(shí),變成了徐家的。
他們姜家歷代都只是租賃了徐家的土地。
徐家人猙笑著,派人將阿耶的棺槨給抬出來,她和阿娘阻止不得,害怕讓阿耶走的不穩(wěn),卻又必須讓阿耶入土為安,被逼著花了全部的積蓄,從徐家手里將那塊地給買了。
世家人收攏土地,靠種地為生的百姓,一沒地靠租賃,二要交稅,怎么活得起。
徐家人的趁火打劫,叫她這輩子都忘不了!
姜秋姝跪在宋太夫人墓前,阿婆我曉得你要我與宋執(zhí)書好好的,可我不能連累了他。
請(qǐng)您原諒且保佑我,行事成,天下大公。
四月,姜秋姝收到了洛陽的來信,關(guān)于裴珉的消息,此時(shí)才送到了她手里。
要么是裴珉所做,要么是李長寧身邊人出了問題。
姜秋姝難免有些擔(dān)憂,她看著院子里那盆牡丹花,院子里雨大,她連忙將其搬到了屋檐下。
這是冬葵撐著傘回來了,和她一塊兒搬著花,“近日雨也太大了,好些個(gè)莊稼田里積水太多,米價(jià)都漲了?!?/p>
姜秋姝搬花動(dòng)作一頓,蹙眉,“漲了多少?!?/p>
“有一大半呢!”冬葵感嘆道,“這雨大,莊稼不應(yīng)該肥沃嗎?怎米價(jià)還漲呢!”
姜秋姝前幾日,忙著宋太夫人的喪儀,剛空閑下來,便遇上了幾天急雨,本是要去地里割些花,帶回城里賣,只能擱置下來了。
她將冬葵的傘打上,連忙出了院子,冬葵將最后一盆花放好,喊道:“做什么去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