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咕嚕咕嚕滾到江清淮腳側(cè)。
“林小將軍,別來無恙?!苯寤磶退麚炱痤^盔,握在手中端詳,語氣揶揄不已。
林玨身上冷汗驟起,忙跪下行禮,目光卻不自覺落在江清淮那攥著自己頭盔的手指上。
小皇帝目光輕挑,并起兩指捏住他的銀白頭盔,指節(jié)白皙如美玉,竟比頭盔還要白上三分。
竹節(jié)般的玉指,不及武將那粗糙的、青筋暴起的大手顯出的力量感和威懾力半分,卻又有著另一種攝人心魄的美。
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,無需舞刀弄槍,便能輕松取人首級的,名為權(quán)力的美。
意識到臺上坐的人一句話便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,林玨忽而佩服起自己。
方才到底哪里來的勇氣,居然真的敢伙同裴牧,哄騙小皇帝。
甚至就那么看著小皇帝一個人離開大理寺監(jiān)牢,都沒有出去追?
他當時怎么就聽信了裴牧的鬼話?
真覺得裴牧能解決了這一切,由著裴牧出去解決?
那家伙追出去,不過片刻就灰頭土臉地回來,指不定連小皇帝的面都沒見著……
也不知哪里來的臉說什么清淮沒事……
最離譜的是,他居然就這么信了。
真以為裴牧和小皇帝之間沒事了。
現(xiàn)在可好了……
小皇帝都找到他家里來了……
林玨跪在地上,低著頭不敢起身。
直到江清淮不耐煩地罵了一聲:“你到底讓朕說幾遍!”
林玨才恍然回神,愣愣抬頭,看向江清淮。
江清淮翻了個白眼,將手中的頭盔遞給他,沒好氣道:“起來,把你的頭盔拿回去?!?/p>
林玨忙起身,跨步上前,接過頭盔時,看見江清淮白皙的手指尖透著肉粉,喉結(jié)下意識滾了滾。
他聲音發(fā)啞:“求陛下恕罪?!?/p>
江清淮冷哼一聲:“你有什么罪?”
“臣伙同裴牧……”林玨不知如何說起,話剛開個頭,便又低下頭:“求陛下恕罪?!?/p>
“那朕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。”
江清淮也沒細問他為何要抓裴牧,如果裴牧真的在乎他這個朋友,就該自己過來跟他解釋。
江清淮眸子發(fā)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