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牧,裴遠(yuǎn)之……我要生氣了?!?/p>
江清淮一把推開葉從南,卻沒有再像方才那般不管不顧地?fù)渖先?,他就那么站在原地,問:“你?dāng)真不給我解釋的機(jī)會?”
“請陛下賜死?!迸崮敛槐安豢?。
“裴牧,你何至于此啊?”林玨終于看不下去了。
反正此刻陛下反正都已經(jīng)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,他不能再坐視局面繼續(xù)惡化,也上前來勸架。
但裴牧一向不大親人,能喜歡上江清淮,能聽得下江清淮的話已經(jīng)是破天荒獨(dú)一份,林玨的話當(dāng)然不管用。
裴牧看都不曾看他一眼,只機(jī)械地重復(fù)那一句:“請陛下……”
“林玨?!苯寤赐蝗怀雎?,他緊緊盯著裴牧,聲音也冷靜了不少,“將此人拿下,押送回京。”
林玨不由一愣。
倒是葉從南想明白了,上前推了他一把,輕聲道:“快去找太醫(yī),他身上的傷不能拖了。”
林玨這才恍然,立刻招呼手下將士們:“拿繩索來。”
裴牧也配合,絲毫不曾反抗,由著林玨五花大綁。
直等被送到太醫(yī)那邊,他才意識到一絲不對勁:“林玨,你這是徇私枉法,若是……”
“你可少說兩句吧?!绷肢k翻了個白眼,恨不得直接將人敲暈了才好。
他偷偷瞥了一眼不遠(yuǎn)處,看見江清淮正同葉從南交代些什么,輕輕嘆了口氣:“陛下他……”
林玨也在勸裴牧。
“陛下他……”
“呵,陛下?!迸崮晾湫Γ挚此谎?,道:“拿酒。”
林玨只得無奈去給他拿酒,畢竟誰都看得出來,這位亂臣賊子在陛下心里的分量重著呢。
想到江清淮紅著眼圈、那不管不顧的樣子,林玨又忍不住嘆氣。
他還挺能理解裴牧的,帝王的寵愛再脆弱不過,哪怕他親眼見過江清淮的萬般偏袒,還是信不過江清淮會一生一世愛裴牧。
但能理解裴牧,卻還是不免為江清淮可惜。
小皇帝性格灑脫,為人大方,又有識人之才,用人之能。
如此一代明君,卻偏偏愛上這亂臣賊子,要死要活地付出了天家不該有的真心……
“常說天家無情,可陛下是真心的?!绷肢k翻來覆去,只能說出這么一句安慰的話。
“我不認(rèn)識你的陛下。”裴牧卻絲毫不領(lǐng)情,“我只認(rèn)得江清淮,內(nèi)務(wù)府的一個小太監(jiān),在宮里受盡委屈,一得空便要翻了墻來宮外找我?!?/p>
裴牧的眼睛閃了閃,默了片刻才道:“他死了……就死在我面前……我眼睜睜看著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