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牧立在風(fēng)雪中,睫毛掛著一縷新雪,同樣無聲無息。
但瞧見江清淮猛然推門,他卻驚慌失措地朝后退了半步,抖落一身的雪,撒腿就跑。
江清淮急得跟他跑出屋來,赤著腳站在地上,被雪凍得悶哼一聲,腳下一軟,竟是直接摔進軟雪中。
他一時站不起身,眼見裴牧越跑越遠,只得連忙喊他:“裴牧,你別走,別走!”
他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哭腔。
裴牧已然到了院門口,聽見身后人哀哀戚戚,到底還是回頭看去。
見他摔在門前一片雪中,幾與那初雪融為一體,眉頭似顰還休,哀哀看他,眼尾泛紅,似落梅般美艷,心下不由一動。
見他停住腳步,江清淮大喜過望,心慌意亂要朝他來。
裴牧卻先趕上前,一把將江清淮撈了起來,他聲音帶著幾分惱怒,責(zé)備的語氣很兇:“怎么不穿鞋?”
江清淮靠在他懷中,卻傻傻笑了一聲。
“笑什么?”原本羞惱于被江清淮發(fā)現(xiàn),此刻只覺得江清淮莫名其妙。
不過想起江清淮老喜歡掛在嘴邊的“失憶”,裴牧這次倒是明白了些許:“又跟我失憶有關(guān)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江清淮伸手抱住他脖子,見裴牧只是微微蹙眉,并不生氣,進而得寸進尺地朝他臉上親了一口。
他瞎編亂造道:“我們剛認識那會,夜里睡在一起,你也責(zé)備過我下床不穿鞋,你那天生好大的氣,在床頭一個勁兒擦劍,說我若是再不聽話,就把我的腳砍下來。”
裴牧抱著他走到床邊,聽他這般說,原要放他下來的動作一頓,蹙起眉頭反駁:“我并不是那般兇殘的人?!?/p>
“確實?!苯寤锤c頭,抱著他的手纏得更緊,“你放完狠話,連帶著就說——”
江清淮沉下聲音,學(xué)裴牧說話的調(diào):“若以后再犯這種錯誤,提前認錯來親我一口才算完?!?/p>
裴牧越發(fā)不信,也不與他爭辯,將他放到床上,起身準備離開,卻被江清淮勾住衣領(lǐng)。
“你還說,若親了一口不頂大用……”
江清淮拽著裴牧衣領(lǐng)口,壞兮兮地湊上去,“就得以身抵債……同你共赴云雨?!?/p>
“騙人?!迸崮廉?dāng)然不信,卻還是順著江清淮的力道壓在他身上,看某人十分自覺地脫干扒凈,喉結(jié)微微一滾,“你確定要跟我……”
“我可不會憐香惜玉,若是疼了重了,你哭我也是不顧的?!彼ひ舭l(fā)啞,看著一片玉體橫陳,只想起屋外漫天的雪。
“一直都是這么來的?!?/p>
裴牧床上不知節(jié)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,江清淮每次罵完,再被他溫柔親上去,便輕飄飄地什么都忘了,對于裴牧的警告完全不放在心上。
但……
“不能這么深,裴遠之你輕點,會壞的!”
次日,江清淮直接下不來床。
裴牧那家伙吃完就跑,還是林玨瞧他久不出來,擔(dān)心不下,跑來敲門,才聽見江清淮在屋里弱聲弱氣道:“給朕弄點清淡的東西吃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