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從南愣愣呆在原地,立刻搖頭拒絕:“陛下,臣不敢奢望如此……”
“你父母還遠在他鄉(xiāng),你難道打算讓他們在這里安身不成?”江清淮好笑地望著他耳尖發(fā)紅,“這種事沒必要和朕客氣,這些日子多留意地基,找林玨……還有你那同窗傅羨之,多幫你相看一番。”
“草民謝過陛下大恩?!?/p>
聽江清淮還記得傅羨之,甚至還記得他和傅羨之關系要好,他不知所措地盯著自己腳尖,連道謝的聲音都顯得細弱蚊蠅。
江清淮打發(fā)他出去,等換過衣裳,又和他一同去梅府拜謁。
今日的梅府便是往日的尚書府,只是今日不同往日,門前雖冷清,門房卻一個個精神抖擻。
江清淮說明來意后,守門的小廝都不通傳,直接開了門,笑呵呵地說道:“您可是我們梅府的大恩人,夫人一早便交代了,您來了,得八抬大轎地請進去才行,您身后這位,想必就是裴公子吧……”
“不是?!睕]想到門房連這都知道,還將葉從南錯認成了裴牧,江清淮頓時有點尷尬,“這是我另一位好友,葉從南?!?/p>
葉從南跟著鄭重介紹了一遍自己。
那小廝卻不怎么在意,只是尷尬地笑笑,又請來轎子:“兩位慢走?!?/p>
和江清淮一起坐在轎中,葉從南終于還是忍不住好奇心:“陛下,那位裴牧……裴公子,和您私交甚重?”
“可據葉某所知,裴牧隨魏琛南進京,在齊時村手下辦事,如今齊時村已歸降,其手下也多編入九旒鑒,為何這裴公子,單單在上京做個布衣呢?”
“他不樂意入朝為官?!边@事有點復雜,江清淮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,只記得叮囑葉從南,“裴牧不知道我身份,只當我是宮中的小太監(jiān),你下次見他,可小心別說漏了嘴。”
“陛下何故瞞他?”
這事更復雜,江清淮嘆了口氣,正想著該從何說起,抬轎的下人卻已經掀開轎簾:“兩位公子,夫人已在正廳候著了,請跟小人來吧。”
等見到梅夫人,她第一句話便是:“阿裴怎么沒跟你來?”
江清淮正邁步過門檻,聽見她這般問,立刻尷尬地停在原地,反而有點不知所措:“我不能單獨來看您嗎?”
梅夫人笑著來門前迎他,卻不動聲色瞥了一眼葉從南,才接來他送的禮物:“傻孩子,梅姨當然歡迎你。只是小裴這孩子,平日連信都不給梅姨來一封,梅姨不知道你們近況,實在憂心?!?/p>
“他挺好的,昨日我還見他來著?!苯寤疵Π参棵芬?,但其實有點心虛,“只是最近確實很忙,都是早早就睡了,想必這才沒有時間……”
“好了,你可別給這孩子找借口了?!泵芬绦χc了點江清淮的鼻子,“大老遠來見我,可熱不熱?這孩子又是誰,瞧著甚是乖巧,一看就是個知禮的?!?/p>
“在下葉從南,早聽夫人大名,這才死乞白賴纏著江公子要跟來瞧瞧。”
梅姨笑著給他們兩帶座,看葉從南坐下便自覺給江清淮斟茶,心中不由警鈴大作,后面江清淮說的什么錢莊、采買,一概聽不下去,只通通點頭應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