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見江清淮從馬車上下來,錢子堯整個人卻都傻了。
不過他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先生,看先生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,立刻平復心情,上前接待。
江清淮和姜少瑜、姜少云他們被安排去琉璃軒頂樓的包間,那里不僅能躲大太陽,視線又好,配上一早冰過的瓜果盤,實在是愜意非常。
看江清淮對他的安排滿意,錢子堯輕輕松了口氣,想著聽先生的果然沒錯,結果一回頭卻撞見了葉從南。
“你這身衣裳……”錢子堯細細打量他,他們錢家財大氣粗,多少好東西都見過,幾乎一眼就知道,“里頭那位送的?”
葉從南點了點頭,問他:“傅羨之呢?”
“先生正忙著,可不想跟你說話?!卞X子堯冷哼一聲,“你這家伙不是病了許久,怎么能輕松拿下狀元?”
“子堯。”傅羨之剛和其他幾位進士聊過一會的路線,本來這事該是官家負責,但吏部全員夜夜加班,連帶著禮部也跟著去幫忙,原本負責此次跨馬游街的官員正和他爹有些交情,一見他,便將這事交給他辦。
傅羨之正頭疼,誰知一出來就聽見錢子堯又在嗆葉從南,屬實是無奈至極,“你怎么老是和文瑾過不去?”
“先生,你才是總偏袒他?!卞X子堯癟癟嘴,“當初我求了你整整三天,你才答應教我習字,結果呢?葉從南這家伙一來,你便老惦記著他,幾番勸說我爹娘,想讓他做我的先生?!?/p>
“知道我會生氣,還讓我爹瞞著不告訴我,要不是我那次在鹿鳴堂先認識了葉從南,后面又撞見你們兩個談話,真不知我的命該有多苦!”
“我早說我們年齡相當,不必總是先生、先生叫我,憑白喊老了我。”傅羨之無奈扶額,“當初我答應你,是因為你哭著說自己商戶出身考不得功名,只想認幾個字聊以□□?!?/p>
“結果呢,如今整日沉迷話本子不可自拔,這就是你聊以□□的法子?”
聽他開始念叨,錢子堯打開折扇:“我們商戶小民,可沒本事自己上手寫書,您快些去吧,探花郎。”
傅羨之只好看向葉從南,看他在一旁笑得不管己事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:“葉文瑾,你如今仗著有陛下撐腰,也是越發(fā)不把我這個友人放在眼里了!”
葉從南聽他語氣就知道他沒生氣,只上前拍他肩膀,拉著他往外走去。
兩人來到門口,傅羨之卻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:“陛下也穿紅色,是你勸的?”
葉從南微微一愣,而后搖頭:“只是湊巧?!?/p>
“你們兩可真有緣分啊?!备盗w之意味不明地來了一句,而后拍xiong脯擔保道,“放心,兄弟我?guī)锥啻蚵?,陛下肯定喜歡你這一卦,日后入了金鑾殿,還怕近水樓臺得不了月不成?”
葉從南卻沒應聲。
進士們繞長安街轉過一圈,回來人人頭上都簪了花,其中又屬于葉從南和傅羨之最多。
江清淮已經從小福子那邊得知,傅羨之便是探花郎,像他這樣有家世背景,又有真才實學,長儀表堂堂,性格還頗為瀟灑的人,或許才是世家姑娘小姐心中的金龜婿。
他和葉從南還是好友,想來品性也不會差……
江清淮在心里琢磨了一圈,終于想起問小福子:“榜眼是誰?”
“是龔大人家中二公子,龔二郎。只是龔二今日似乎沒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