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佛前苦苦懺悔,說自己愿意放下一切,哪怕背上不肖子孫的罵名,哪怕含恨九泉的爹娘恨他入骨,一切業(yè)障他擔(dān)著,他來付……
只求……
求清淮……
裴牧看著江清淮,幾乎失了神。
江清淮自然也看懂了裴牧的意思——
裴牧要一個明確的回答,走,還是不走。
如果他的答案仍舊是拒絕,江清淮完全明白,裴牧?xí)x開他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江清淮突然問。
“你想去哪,我們就去哪?!迸崮另庖婚W,忍不住朝江清淮靠近,但步子還沒邁出,他卻已經(jīng)聽見江清淮的聲音,一如既往的拒絕——
“我想留在上京,就留在這,不行嗎?”
裴牧僵在原地,慢慢收回向他靠近的動作:“那你是站在什么立場上,勸我放下過去的呢?江清淮。”
我做出了割舍,可你呢?
只是讓我一昧遷就。
江清淮讀懂他的意思,幾乎是呼吸一滯,腦子瞬間亂作一團:“我只是心疼你,不想看你……”
他只是希望裴牧好啊,他做錯了嗎?
也許他是做錯了,沒人稀罕他的愛。
沒有人……哪怕是裴牧,哪怕他們同樣孤苦伶仃,在這世上孑然一身,裴牧同樣不稀罕……
江清淮突然自嘲地笑了一聲,而后錯開裴牧,轉(zhuǎn)身往外沖去。
“清淮!”裴牧焦急的聲音在后面響起,江清淮卻下意識加快了步伐,并對rb說:“傳送,我要回養(yǎng)心殿,到一個裴牧找不到我的地方。”
下一秒,江清淮來到養(yǎng)心殿,剛喘了一口氣,便聽見屋外傳來姜少瑜焦急的聲音:“小皇叔現(xiàn)在不在宮中,勞煩林將軍即刻組織人馬去救火,還有放火之人,一定要抓??!”
“什么事?”江清淮迅速調(diào)整好神色,沖出寢宮,朝聲音的來源趕去。
正殿外,林玨跪在地上,被熏得滿身是灰。
姜少瑜身上倒是干凈,只是穿著一身里衣,神色焦急不已。
聽見江清淮的聲音,兩人皆是一愣,但林玨很快反應(yīng)過來,語速飛快地稟告道:“回稟陛下,錢家大火,火勢雖然已經(jīng)基本控制,但錢夫人失蹤,至今生死未卜……”
江清淮眼前一黑,幾乎就要暈掉過去,還是身旁小福子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,加上rb歇斯底里的尖叫聲,才好險沒暈過去。
他站直身子,只說:“查!動員所有將士,到底是誰放火bangjia,千刀萬剮,絕不姑息!”
江清淮沖出禪院,一溜煙就沒了影子。
裴牧發(fā)了瘋一樣將整間寺廟翻了個底朝天,竟也沒有找到。
他就像人間蒸發(fā)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