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從南痛苦轉(zhuǎn)過身去看他,發(fā)覺他臉色酡紅,雙眸緊閉,眉峰微蹙,忙上前探他體溫。
在將觸到他時,卻不覺后撤了半步,反應過來自己的軟怯,他自嘲一笑,笑聲未落,便被江清淮脖頸間滾燙的溫度嚇到。
“陛下起熱了,太醫(yī),太醫(yī)在哪里?”
此刻,全船的太醫(yī)都正圍著亂臣賊子打轉(zhuǎn)。
一方面,是這位明顯是陛下心頭好,出不得半點差錯。
另一方面,則是陛下給的那藥……止血的效果確實神乎其神,奈何藥量極少,盡數(shù)給眼前這位亂臣賊子用了,他們想研究研究其中成分,只能圍著這人打轉(zhuǎn)。
裴牧雖為罪民,住的卻是船上還算寬敞大方的單間,除了手腳被林玨特有的繩索捆著,人甚至還能躺在床上。又有一群太醫(yī)圍著打轉(zhuǎn),噓寒問暖,某種意義上說,比江清淮都舒坦。
但他顯然不稀罕這份舒坦,只被煩得眉頭緊鎖,眼不見心不煩地閉著眼睛假寐。
一直到葉從南的聲音從外間傳來,太醫(yī)才驚呼失措,紛紛作鳥獸散,又一顧涌地往江清淮那邊去。
等人全都zouguang,裴牧才微微掀起眼簾,瞥了一眼門口:“以你的權(quán)勢,何苦在門口等那么長時間???”
話音未落,便有人推門而入,帶進一陣潮shi的清風。
裴牧定定看著那人,一字一頓:“師父。”
“你還認我這個師父?真是讓我好生惶恐。”
來人冷笑一聲,隨手撈來椅子,坐在他面前:“徒兒如此好本事,連九五之尊都為你醉心夢死,為師哪敢認你這個徒弟?”
聽他提到姜淮,裴牧的眸子沉了下來:“錢家被燒是你的計劃,龔成只是個替罪羊?!?/p>
他語氣并無疑問。
“我可沒想到皇帝會那么果決,絲毫不忌憚龔成背后的勢力,直接將人捉拿入獄?!?/p>
“不過后面想想,想來是你這位好情郎在其中推波助瀾?!?/p>
“那晚放箭的,是你的人?”
“小皇帝那么心善的人,可不會本著sharen的目的去搜城。”
“你殺了清淮?!迸崮咙c點頭,“我也會殺了你?!?/p>
“清淮?”
蘇有道卻被他這話搞得有些糊涂了,據(jù)他所知,所謂的清淮,便是小皇帝的化名吧……
他不由搖頭:“我哪里殺他了?”
“應該說他把我害得不淺,背著我這位最疼愛他的大伴,偷偷去研發(fā)新武器,裝備三軍,還去打劫世家,給邊關(guān)的將士們送糧……”他語氣越發(fā)狠辣,“可真是年輕氣盛,看著不愛上朝,日日不學無術(shù),背地里竟能搞出這么多花招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蘇有道突然急轉(zhuǎn)直下,欣賞地看向裴牧,“還是睚眥你最替為師省心,沒有你,我可找不到這個突破口來?!?/p>
“不過我也很納悶……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