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牧的眼睛閃了閃,默了片刻才道:“他死了……就死在我面前……我眼睜睜看著他……”
看著他被萬箭穿心。
卻愛上了他的替身。
裴牧撐著胳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又盡數(shù)撒到地上。
剩下那壺,他一口直悶。
林玨也看出他不好受,無奈地在心底嘆氣。
身后,剛得了陛下指示,急急忙忙過來給這個“亂臣賊子”看傷的太醫(yī),一進(jìn)來便見到如此一幕,嚇得簡直要當(dāng)?shù)鼗柝?,立即升天了去?/p>
他眼皮直跳地喊道:“病患不得碰酒?。。?!”
見裴牧絲毫不理會,只能看向林玨:“林將軍,陛下可是交代了,若這位出了事,我們這一行人全都要掉腦袋!”
林玨:“……”
他悶悶嘆了口氣,罵了一句:“這都什么事啊?!?/p>
但還是認(rèn)命地?fù)屪吡伺崮潦种械木茐?,并順帶著問他:“你酒量那么好,喝不喝有啥區(qū)別?”
裴牧被搶了酒壺也不惱,只是淡淡看一眼林玨,然后突然來了一句:“他以往都是兩杯倒,
后半夜海風(fēng)陣陣,煩擾異常。
自上船到現(xiàn)在,江清淮一直靜靜坐在床上,身上是葉從南披上的薄被,手邊是蘇有道準(zhǔn)備的熱茶。
如今茶水早已涼透,他卻紋絲未動,對滿身的血跡污泥置若罔聞。
直到rb的聲音在頭腦中響起:“宿主,總算聯(lián)系上你了,唉,一直這樣可不是個辦法啊……你最近到底有沒有好好吃藥?”
“藥?”
他像暖冬初融的積雪,像陳年未用的老電腦,停了一會,才遲緩地回應(yīng)道:
“裴牧受傷了,我需要再買一些藥。”
簡直驢頭不對馬嘴。
rb有些無奈:“我問的是你,你有沒有喝藥?”
江清淮又安靜了下來,他雙眼無神,像是在思考,又好像沒有。
好半晌,他才說:“我忘了?!?/p>
但他接著便說:“裴牧問我錢家被燒那晚,死的人是誰?!?/p>
他的身子沒由來抽搐了一下,他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,雙手無意識地抓緊被單,像是在驚恐什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