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原身,沒有跟蘇有道朝夕相處的情意。
比起蘇有道對于原身的背叛,江清淮更在乎的蘇有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裴牧于死地。
如果真如他口中所說,他是師父,那么裴牧到底做錯了什么,這個所謂的師父非要他死無全尸才肯。
錢家被燒那晚,若他沒有來,那受萬箭穿心之苦的不就成了裴牧。
裴牧沒有金手指,他會在那天夜里痛苦地死去。
江清淮完全不能理解蘇有道:“他又做錯了什么,你非要這樣對他?”
“他什么都沒做錯?!碧K有道停下謾罵裴牧的話頭,看向江清淮,“他什么都做得好,非常非常好。”
“我撿他回山里,我給他飯吃,教他習字,指導他武功?!?/p>
“十八歲他便自創(chuàng)輕功步法,師門上下無人能及,這樣的武學奇才,必能助我宏圖偉業(yè)。”
“可那年秋天,楓葉剛?cè)军S,他拖著一張血淋淋的老虎皮,帶著一胳膊膿瘡,讓我準他下山歷練。”
“志不同道不合?!?/p>
蘇有道冷笑一聲:“志不同道不合,這就是我含辛茹苦養(yǎng)了十幾年的好徒兒對我說的話,他不是白眼狼,誰是白眼狼,陛下,您來跟臣評評理?”
“你自己的復國大業(yè),寄希望于裴牧作甚?”
江清淮一下就聽明白了:“還是早點承認自己的無能吧?!?/p>
“你勾著他,不也是想讓他幫你?”蘇有道陰惻惻地看著江清淮,“連自己的身子都送出去了,你真是我見過最無能的君主。”
“你也是我見過最窩囊的太監(jiān),隨侍老子這么長時間,連夜里捅死老子的膽子都沒有嗎?”江清淮朝他豎起中指,“就知道往人身體里放蠱蟲,你以為我怕你那蟲子不成?”
蘇有道臉色白了白:“你一直有意架空我,處處提防我,是你技高一籌?!?/p>
“?。俊边@下江清淮有點蒙,“我哪里架空你了?”
雖然談戀愛的事是有在瞞著蘇有道,但也就這么一件事瞞著啊。
不過聽見蘇有道說他技高一籌,江清淮還是很滿意的,他揚了揚下巴,看向裴牧:“你這師父也不好啊,別跟他了,跟我混唄?!?/p>
裴牧自從進來喊了那一聲師父,便再沒說過一句話,一直在發(fā)呆出神。
只等江清淮看向他,他才回神看去,對上江清淮的眸子,也只是呆呆看著。
江清淮發(fā)覺他不對,正要說些什么,先聽外間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。
他心下意料到什么,回頭看去,果然見是葉從南。
葉從南穿著一身文武袍,手中搭著長弓,身后跟著一眾士兵,各各穿盔帶甲,好生神氣。
他先見江清淮和裴牧站在一處,面上慌亂的神色才稍稍安定,只跪地行禮道:“陛下,臣救駕來遲?!?/p>
“不遲不遲?!苯寤磾[擺手讓他起來,又戳裴牧,“跟我走嗎?”
裴牧蹙眉看他,又看葉從南,二話不說只將劍搭在江清淮脖子上。
“裴遠之!”葉從南詫異不已,幾乎咆哮出聲,“你在干什么!這可是江清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