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處?”蘇沢晃了晃腦袋,面上流露出一種近乎于天真的迷茫,“你那般持之以恒地對裴牧好,對自己又有什么好處?”
又一個。
江清淮心下忽而生出一股無名火來。
“你嫉妒他,是不是?”江清淮強(qiáng)忍下不耐煩,問,“嫉妒他大仇得報,全憑自己,嫉妒他有人愛,甚至……嫉妒他有人恨?!?/p>
“而你,不管做出什么荒唐事來,好像只是他的陪襯,無人在意,無人在意,無人在意……”
他將那句話重復(fù)了三遍,果真瞧見蘇沢面上露出一絲厭惡的崩潰:“你閉嘴!”
“所以你穿女裝,特立獨(dú)行,標(biāo)新立異,以為這樣就能得到蘇有道,甚至其他人的關(guān)心?!?/p>
江清淮抬起他下巴,看他將臉刮得干干凈凈,冷哼道:“你得償所愿了嗎?誰在乎你穿沒穿女裝,誰在乎你招搖過市,人人喊打?”
“沒人。”
“不用割他的舌頭了,把他和蘇有道關(guān)一起,讓我看看這兩只困獸,誰能活到最后。”江清淮吩咐完,又當(dāng)著蘇沢的面說,“去信給葉從南,請他明日來時捎帶上小五和裴哲大哥。”
說罷,他又戲謔地看向蘇沢,毫不客氣道:“他就是比你幸福,怎樣呢?”
“不但如此,等他恢復(fù)記憶,我會用舉國之財娶他,作我大秦第一男君,封將軍,授侯爵,封地卻不會選你們那無良田、無江海、無甚可取之處的琴召?!?/p>
他拍拍蘇沢的臉:“那么破那么小的地方,你復(fù)辟了又如何?不被我大秦拿下,遲早也要被周邊國家拿下?!?/p>
江清淮轉(zhuǎn)身朝外走去,復(fù)又吩咐道:“把朕的原話帶給你爹,我不會殺他,也不會殺你們?nèi)魏稳耍銈兌嫉煤煤每粗?,看著我和裴牧,如何長長久久下去?!?/p>
依次見過幾人,江清淮幾乎筋疲力竭,甚至也沒再尋裴牧,直接上床休息。
rb卻忍不住夸他:“宿主,你真不愧是看過心理醫(yī)生的人,潛移默化下,連攻心都會了?!?/p>
“什么攻心?”江清淮閉著眼睛,稀里糊涂地回話。
“你跟那群人聊天,說的那些話,不就是因?yàn)橹琅崮猎诓贿h(yuǎn)處偷聽嗎?”rb夸耀道,“這個辦法很好,不單幫裴牧看清了那群人的真面目,也給你自己上足了印象分?!?/p>
“就算裴牧沒辦法恢復(fù)記憶,你們也完全可以重新開始嘛。”
“他不能不恢復(fù)記憶。”江清淮猛然起身,人都精神了不少,“而且他在不遠(yuǎn)處偷聽,你他媽怎么不早告訴我!我還說要割了蘇沢的舌頭,這么惡毒的話,裴牧肯定不喜歡啊?!?/p>
“還有封官加爵這些,裴牧肯定也會反感,他又不是那種為權(quán)勢折腰的人……”
“他現(xiàn)在在哪啊?”江清淮有些慌神,“我現(xiàn)在就得去找他解釋清楚?!?/p>
“現(xiàn)在在哪?”rb頓了頓,將錨點(diǎn)定位投屏到江清淮眼前,才說:
“在你門口?!?/p>
江清淮不由一愣。
而后他緊了緊衣服,小跑到門前將門拉開,卻先被風(fēng)吹了滿臉冷霜。
他狠狠打了個抖嗦,抬眸見裴牧靜靜立在門前。
云邊滿出一場大雪,無聲無息地來。
裴牧立在風(fēng)雪中,睫毛掛著一縷新雪,同樣無聲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