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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墨堂論道悟劍理（第1頁）

三日期限轉(zhuǎn)瞬即至。清晨的露水還掛在青竹葉上時，許長安已將抄錄好的《淬心劍要》殘卷收好，鐵劍在腰間輕輕晃動，仿佛也在期待著什么。他特意提前半個時辰出發(fā)，沿著蜿蜒的石階向藏書閣走去，晨霧中的山路隱約傳來其他弟子的腳步聲，卻都匆匆擦肩而過。

墨長老的書房設(shè)在藏書閣頂層，名為“墨堂”。推開門時，一股濃郁的墨香混雜著檀香撲面而來，墻上掛記了泛黃的字畫，大多是歷代修士的練劍心得。墨長老正坐在靠窗的案前研墨，見他進來，指了指對面的蒲團：“坐吧，把你的感悟說說。”

許長安將抄本放在案上，盤膝坐好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鐵劍劍柄：“弟子以為，《淬心劍要》的核心不在劍招，而在‘心劍合一’。劍是心的延伸，心若浮躁，劍則虛??；心若堅定，劍自沉穩(wěn)?！?/p>

他頓了頓，想起這三日的練劍感悟：“就像引氣入l，旁人以靈根天賦快速聚氣，我卻需以劍心凝氣?？此凭徛?，卻讓每一縷靈氣都與心意相通，揮劍時反而更易掌控?！?/p>

墨長老放下墨錠，眼中閃過一絲贊許：“哦？你能將劍心與引氣結(jié)合，倒是難得。那你說說，何為‘草木皆可為劍’？”

這個問題恰好是許長安反復(fù)琢磨的。他想起張師兄用鐵劍劈落葉的場景，又想起鐵劍中流轉(zhuǎn)的劍招虛影，緩緩道：“劍的本質(zhì)是‘御’，而非‘器’。握劍時能御靈氣，揮劍時能御心神，哪怕手中無劍，心中的劍意也能化為無形之劍。就像長老您揮毫潑墨，筆尖雖無鋒刃，卻能寫出千鈞之力?！?/p>

“哈哈哈，有點意思！”墨長老撫掌大笑，指了指墻上一幅《劍竹圖》，“你看這畫中竹子，看似柔弱，卻能在狂風(fēng)中不倒，因其有節(jié)有骨。劍心亦是如此，需有節(jié)守、有風(fēng)骨，方能在修仙路上立住腳跟?！彼闷鹪S長安的抄本翻看，見字跡工整、注解詳實，更是點頭不止，“你這注解頗有見地，尤其對‘以意馭氣’的補充，連老夫都受了些啟發(fā)?！?/p>

許長安心中一暖，這些注解正是他結(jié)合鐵劍的感應(yīng)寫下的，能得到長老認(rèn)可，足見劍心之路并未走錯。

就在這時，書房門被輕輕推開，張師兄端著茶盤走進來，看到許長安時微微一愣，隨即如常將茶水放在案上：“長老，外門弟子的月度考核名單已擬好，請您過目。”

墨長老接過名單掃了一眼，忽然對許長安道：“外門月度考核下月增設(shè)‘劍意測試’，你可愿參加？”

許長安一怔，月度考核向來只測靈氣修為和基礎(chǔ)功法，從未有過劍意測試。

張師兄在一旁解釋：“長老覺得外門弟子過于重靈根輕心性，便提議加測劍意，看看誰能真正領(lǐng)悟‘劍由心生’的道理?！彼聪蛟S長安的目光帶著鼓勵，“你的劍心已開，或許能在測試中拔得頭籌?！?/p>

許長安握緊腰間的鐵劍，眼中燃起期待：“弟子愿意參加！”

墨長老記意地點頭，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藍(lán)皮冊子遞給她：“這是《基礎(chǔ)劍意入門》，你拿去研習(xí)。記住，劍意并非兇戾之氣，而是內(nèi)心信念的外化，是守正出奇，而非恃強凌弱。”

離開墨堂時，陽光已穿透晨霧。許長安捧著藍(lán)皮冊子走在石階上，心中充記了前所未有的篤定。路過演武場時，恰好看到趙磊在練拳，他的火靈根靈氣逼人，拳風(fēng)帶著灼熱的氣浪，引得不少弟子圍觀喝彩。

趙磊也看到了他，練拳的動作更賣力了，還故意揚聲道：“下月考核我定要晉入前十，早日脫離這外門小院！”顯然還在為靈根優(yōu)劣的事較勁。

許長安沒有理會，只是低頭翻開《基礎(chǔ)劍意入門》。書頁上記載著如何將心意化為劍意的法門，恰好與鐵劍中潛藏的劍招虛影相呼應(yīng)。他邊走邊看，不知不覺走到了青竹院外的溪流邊。

溪水潺潺流過青石，陽光在水面碎成金箔。許長安望著水中自已的倒影，忽然福至心靈，拔出鐵劍對著水面輕輕一揮。沒有灌注多少靈氣，卻見水面突然泛起一道整齊的波紋，像是被無形的劍刃切開，幾秒后才緩緩合攏。

“這就是……劍意？”他喃喃自語，指尖傳來鐵劍的輕顫，像是在回應(yīng)他的領(lǐng)悟。原來劍意并非要驚天動地，有時只是一念之間的澄澈與堅定。

接下來的日子，青竹院的晨練多了一道獨特的風(fēng)景。許長安每日對著溪流、朝露、甚至風(fēng)中的竹葉練劍，不求劍招凌厲，只求心意與劍意相融。鐵劍的鳴響越來越清越，有時清晨練劍，院中的青竹葉會隨著劍風(fēng)輕輕顫動，落下的露珠都帶著規(guī)律的節(jié)奏。

通屋的弟子漸漸發(fā)現(xiàn)，許長安的劍似乎有了魔力。明明只是基礎(chǔ)劍式，卻總能在揮出時讓人莫名心悸，仿佛面對的不是一柄鐵劍，而是一片沉靜卻不容侵犯的心意。連最不服氣的趙磊，也悄悄收起了嘲諷，有時還會偷偷觀察他練劍的姿勢。

這日傍晚，許長安練完劍坐在溪邊擦劍，鐵劍的劍身竟映出淡淡的光暈，比以往任何時侯都要明亮。他忽然想起墨長老的話：“劍心若明，劍器自靈。”或許這柄陪伴他三年的鐵劍，正在隨著他的劍心成長而覺醒。

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，鐵劍的光暈在暮色中漸漸隱去，卻在他心底留下了更清晰的方向。下月的劍意測試，不僅是一場考核，更是他劍心之路的又一次證明——靈根或許天定，但劍心的力量，永遠(yuǎn)掌握在自已手中。

晚風(fēng)拂過青竹院，帶來遠(yuǎn)處練功的呼喝聲，也帶來了修仙之路的無限可能。許長安握緊手中的鐵劍，知道屬于他的考驗，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