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石凳上抬頭看著男人,男人手中則拿著卷軸,似乎在不停地念誦著。我聽不見聲音,但我知道,那卷軸不是什么簡單的——而她怎么看也只是個一兩歲的孩子大。
——能聽懂嗎?
可幼年的神明在聽了幾句話后,便張口跟著男人說話了,并沒有什么難度。在將整個卷軸讀完后,男人便手把手地教給年幼神明一系列的神力使用。
“積聚了我們所有的心血,她是我們所有的驕傲?!奔t發(fā)男人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身邊,“當(dāng)初只要稍微提點一下她,她很快就能明白所教給她的東西?!?/p>
“你……”
“噓?!?/p>
男人示意我安靜,手一揮,那原本在山上神社的景色,瞬間變成了為人們祈福的景象。
“祈?!蔽铱粗漓雸錾瞎虬葜娜?,又看向了那個站在最前面的身影,“那么小就能——”
“只是她的天賦之一罷了。”男人說,“只要她落淚,便會降下雨水。有些時候,神明必須付出什么,才能換來這個世界的回應(yīng)?!?/p>
“……什么意思?神明難道不是這個世界的……”
“支配者?”男人看向了我問。
“不是嗎……?”
男人沉默了,只是四周的場景又換了。這一次是年幼的神明獨自站在一片草地上,正午的陽光讓她的影子變得很短,但她一直在抬頭看某處。
我好奇她究竟在干什么,于是走到了她的旁邊,抬起頭——
“這里是……”
男人跟了過來,也抬起了頭:“這里是曾經(jīng)住的地方啊。”
“為什么不見了?”我問。
仿佛是回答我的問題一般,站在我身邊的年幼神明開口說:“沒有不見?!?/p>
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。
“為什么不見了?”我再次問。
我看向了男人,他卻也只是看著曾經(jīng)有座山的地方:“沒有不見?!?/p>
“……但明明已經(jīng)看不見了。”我說,“那就是她的故鄉(xiāng)嗎?我聽說是叫出云國對吧?”
男人聽到我說這話,才回過頭來:“這里是我的夢境,也是你的夢境,但也到此為止了?!?/p>
“這些都是關(guān)于她的過去?”我追問道,“然后呢?她在出云國誕生,為什么后來又去了高天原?出云國……對了,出云國那個村子發(fā)生了什么?她后來——”
男人垂下眸子,在落日余暉里顯得分外清晰:“能給現(xiàn)在的你看這些,只能說是我的一點自我安慰?,F(xiàn)在,就睡去吧?!?/p>
-
“砰!”
巨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但在距離自己只有數(shù)十步的地方,傾盡全力揮出的妖力,完全被消解。咬住了牙,但發(fā)酸的手指在告訴,今天已經(jīng)到了極限。
“嗯,稍微有些進步,但還是沒有理解我和你說的那些?!?/p>
一個有著紅色長發(fā)的男人身影,眨眼之間出現(xiàn)在那離我只有數(shù)十步的地方。他伸手摸了摸看不見的某處,從那里顯現(xiàn)出夕夏的記憶。對比一開始我在這里而顯現(xiàn)出的記憶,這用記憶將我圍起來的墻,變得越來越厚,越來越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