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39章（第1頁）

“哼，你當我的寶貝阿豐是什么？她可是集聚了出云國所有靈氣而誕生，神力的強大，可以說是絕無僅有。若不是出云國消逝，她大可以成為司掌人間風云土地的神明。”紅發(fā)的出云國舊神大口大口咬著魚說，“真好吃……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
按照他自己說的，他現(xiàn)在應該是寄宿在阿豐身上，既然已經(jīng)是寄宿的某種存在，為什么還要吃飯？

“是是是?！蔽腋胶椭?，“不過，說起來，為什么會這樣？”

“因為，出云國舊神的神力，源于出云國，而吾之神力，源于土地。出云國消逝，是連帶土地一同消逝?！卑⒇S說，“所以，吾之神力也在慢慢減弱?！?/p>

“那怎么說還讓妖怪們來？那豈不是很危險？”

“這個就不用擔心?！奔t發(fā)的舊神從我手中搶走一串烤魚，“已經(jīng)走過了神泣之地，這外界，就很少有什么能打敗她的東西了?！?/p>

既然是這樣，那么，她今后應當是一帆風順才是。可流傳下來的童謠……

“出云國為什么會消逝？”

在大口吃著魚的舊神停下了動作，原本十分安靜的阿豐更加寂靜了。

“……我也不是非要知道。不想說的話——”

“出云國就算再怎么與世隔絕，那也是在這個世界里?！迸f神將吃完魚的木棒丟入火中，“讓出云國消逝的東西，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?！?/p>

“不屬于……這個世界？”

“聽不懂嗎？”舊神看著我問，“看來我猜錯了，我本來以為你是其他世界來的?！?/p>

“為什么會這么想？”

“出云國為什么會消逝——不，應該是，出云國為什么是第一個消逝的地方?！迸f神看著眼前躍動的火焰。

“說起來，汝其實還不知吾等舊神之存在。”阿豐突然開口說，“吾等舊神一族，在世界誕生之初，就與世無爭。之所以稱為舊神，是因為吾等保守傳統(tǒng)，與高天原神明相左。吾等始終認為，神明不必高高在上，化作風雨與眾生同行，方為神明賜福。吾聽聞高天原神明居于神宮，每每去人世間賜福，必是大張旗鼓，其悲天憫人亦被大肆宣揚。因無法相容，吾等便搬到了這個世界的邊緣，喚出云國。神泣之地乃是出云國與外界的屏障，為阻擋世人探求而設下無數(shù)幻境。久而久之，亦有不少妖魔鬼怪——”

她突然停住了。

我為她這突如其來的停頓而不安，進而是從后背涌上了一股寒氣，讓我渾身都顫抖起來。

“神泣之地也消逝了。”阿豐終于又開始說話了，那毫無變化的語調(diào)讓我猛地回想起十多天在那里相遇的場景。

“……休息吧?！奔t發(fā)舊神如是說，進而鉆進了阿豐的身體中了。

阿豐抬頭看了我一眼：“汝……也感知到了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汝和吾如此相像，而那片土地終究消逝。出云國，已不在。”

“阿豐?！?/p>

“還有什么事嗎？”少女看著我問，木訥寡淡的臉上，一雙紅色眸子閃爍著，從那里流出了淚水。

“你在難過嗎？”

“難過？”她問，“不。吾與那片土地相連，其之哀嘆尚未消逝，故默淚。”

“難道說，你們一開始就知道，出云國會消逝嗎？”

“是的。自吾等來到邊界，建立出云國后，便知它終有一日會消逝。舊神早已與那片土地心意相通，吾亦是為此而誕生，作為與那片土地最后心意相通之神明，帶著其祝福而離去?！?/p>

恍若當頭一棒，我急忙追問：“那，你的目的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