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“沒什么想說的嗎?還以為你至少會幫她說兩句,我聽巫女們說,你們在一起,就像親姐妹一樣——神會有家人嗎?”
“不知道?!蔽叶⒅⒊跽f,“既然如此看不起神明,看不起她,又為什么不讓她離開?”
“不讓她離開?我們并沒有不讓她離開,是她自己愿意待在這里。既然有愿意貢獻自己的神明留下,我們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。”
把神的恩賜說成這么理所當(dāng)然,恐怕不是巫女阿初一個人這么想,恐怕這個村子里大多數(shù)人都是這么想。就方才巫女們的態(tài)度看來,對待這位大巫女,比對阿豐要恭敬許多。阿豐在她面前,甚至說不上話。
“關(guān)于這個村子,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些。”巫女阿初說,“那個洞很早就存在了。早到什么時候呢?至少在那個神明出現(xiàn)之前,就存在了。這些都是我們家族歷代巫女記錄下來的舊籍上才能看到的東西,是只屬于我們家的秘密。怎么樣,用上面那些,換取你在洞里看到的東西,不算虧吧?”
“那個洞嗎?”
巫女阿初依舊一臉虔誠——
明明不信奉神明,她的虔誠又是給誰的呢?
“那個洞里究竟有什么?”
“你都說了這么多,不如再告訴我,你為什么對這個洞這么關(guān)心吧。”
巫女阿初抬起眼來看我,那道目光銳利得如同猛獸一般,卻只是瞬間便收斂進了那溫吞虔誠的面容里。
她聲音低沉卻不沙啞,甚至帶著柔和:“稚氣的神明說,她是在洞旁發(fā)現(xiàn)了我,我被她帶回村子后,依靠身上帶著的御守,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份?!?/p>
“所以你才這么執(zhí)著那個洞嗎?”我一改之前的沉默,反而有些歡快地說,“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。從那個洞進去,一直走到盡頭會看到那里散發(fā)綠光,但那也只是個洞口。從那里跳下去——”
“有什么嗎?”
“不?!蔽衣冻隽诵θ?,“那里面,什么也沒有,一片草地,四周都是墻,僅此而已。”
“什么——”巫女阿初猛地站起來身,“你在說謊——”
“我為什么要說謊?我回來的時候,我不相信你沒看到我。幾乎快把命丟了的我,為什么要說這種謊?老實說,如果不是事關(guān)阿豐,我才沒心思聽你在這里說這么多?!?/p>
“那個洞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有?!不可能——絕對不可能——”巫女阿初臉上的虔誠溫吞消失不見,她目眥欲裂,手在顫巍巍地指著我,“你一定在撒謊!”
“為什么你這么肯定那個洞里一定有什么?”我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問,“你見過從那個洞里出來了什么嗎?”
“我當(dāng)然見過——”巫女阿初突然慢慢地放下了手,盯著我說,“你到底是誰?”
“我到底是誰?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了?!?/p>
-
我終于回過頭去看阿豐,她終于還是抬腳走了下來,直到走到我身邊,她才開口說了一件事。
那是在救幼年時候阿初遇見的事。在救下阿初之前,有一只怪物守在她身邊,旁邊還放著一些人的殘肢。
“那可能是阿初父母之一吧?”我問,“那你后來怎么救下她?”
阿豐沉默地點了點頭:“吾什么都沒做,那只怪物便如雪融,流入了那些「虛無之潮」?!?/p>
所以,阿初才以為,洞里有什么才是。不然,她早應(yīng)該被村子里的那些饑腸轆轆的人撿去吃了。
“那么,祈福舞——那個,有什么特別的嗎?”
“是作為神明賜福的理由?!卑⒇S這次回答倒是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