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再說話,任由那妖怪牽著我的馬在大江山走了幾日。
馬匹慢悠悠地走了起來,靜謐的森林,像一只沉默的野獸,比之妖怪還要恐怖。
那妖怪倒也老實,一路上也沒碰到其他妖怪。
“這談判還挺有用?!蔽矣行┞唤浶牡睾湍莻€妖怪搭話。
“那是那是,您的選擇自然沒錯。哎,這天快要下雨了一樣,大人,您看……”那妖怪轉過頭笑瞇瞇地望著我說。
“嗯,那就找個地方避雨吧?!蔽翼樦脑捳f,“當然了,請你費心找點東西給我吃吧。”
那妖怪連連應好,找到的地方是一個樹洞,好在是干燥,里面也沒什么味道。待那妖怪去找食物,我將面具拿下來,放在了一邊。
不一會,大雨下了起來,帶著一股子腥味的雨水從樹洞邊流過。馬匹站在樹下不安地踱步,我抓緊了手中的刀,站起抽刀。
“啪!”
一只青梨掉在了地上。
“哎呦!大人,您可嚇死我了!”那妖怪抖了抖身體。
“你回來了?”我面不改色地收回刀,“我還以為是什么野獸?!?/p>
“哎、哎,這些是我覓來的果子……”那妖怪拿了一個果子,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,遞給我。
“我自己拿?!蔽覐哪茄侄褲M果子的葉片上,拿了一個果子,又看向那妖怪,“你不吃嗎?”
那妖怪愣了一下,低下頭連忙應著:“哎,好好。”
沒再理會他,我低頭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。
“那個……向您打聽一件事……”那妖怪忽然開口說。
“什么?”
“您的母親,是什么人?”
刀鳴散華(中)
“我的母親?嗯……抱歉,我已經忘了。倒是您,為什么突然想問這個問題?”我將果子丟到一邊,只是擦著刀問,“難道您認得我的母親嗎?”
對于從未被父親提起過的母親,我至今也只是知道她是蛇妖空栗。私下也打聽過,也問過哥哥,但可惜的是,我能知道的也只有那些傳聞。
可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,又如何去證實,似乎都模糊不清了。
也只有一點非常明確。
所謂曾在京都附近為非作亂的空栗,已經死了。
即便如此,我也想要知道,她是何時誕下我和哥哥?當初又是如何與父親相識?當初離開我們,又是否如晴明的母親葛葉一般,想著從此不再與我們相見?
“不不不……與其說我認識您的母親,倒不如我認識一位與您很像的夫人。”妖怪笑著掩飾著什么。
“那我對你可是越來越好奇了。明明就是大江山的妖怪,卻硬說自己是被俘來的?!蔽椅⑽⒉[起眼睛,“我對你的好意,有些意外?!?/p>
“……那個、大人、您、您在說什么???咱聽不懂啊……”那妖怪害怕地盯著我的刀。
“誒?原來你會怕我嗎?我怎么覺得你一點都不怕我呢?因為我還只是個小孩子嗎?這也難怪。不過,我殺了你,是不是能把更多的妖怪引到這邊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