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28章（第1頁）

“你們有什么證據(jù)？”我問。凜則站了起來，握住了我的手。

“如果你是一個正常的人類，是不可能找得到貓掌柜的咖啡館的。”白狐笑瞇瞇地說道，“所以推測你出你是妖怪這個可能性非常大?！?/p>

“……真讓人討厭的設定?！蔽翌H為嫌棄，“那么，我要帶凜回去了?！?/p>

和服男人從他的椅子上站了起來，然后向前一步，完全擋住了我們要離開的路：“我不能讓你帶走凜。”

“既然凜已經(jīng)恢復正常了，妖力也就不在她的身上了。與之而來的，就是人格的統(tǒng)一化。那么，妖力去了哪里呢？”我問。

“你想表達什么？”和服男人雙手握住了腰間的刀。

我看了一眼凜：“凜，捂住眼睛?！?/p>

“好的——”凜乖巧地回答。

我深呼了一口氣：“那就是現(xiàn)在的我，可以引發(fā)新的妖力暴動了吧？”

“那個不行！”白狐慌張地站了起來，“如果再次引發(fā)妖力暴動，東京這一帶的妖怪都會死！”

我愣了一下，本來我說妖力暴動一事，就是為了套話……

“不……”看著老人慌張的樣子，我到底是有些過意不去，“我也只是說說。妖力這種東西，怎么可能出現(xiàn)在我的身上，對吧？”

當然了，這只是我的自我為是。他們的沉默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——

我究竟是誰？

是作為人類存在，還是妖怪存在呢？

“姐姐，我們回家吧?！眲C小小的手再次抓住了我的手，“我不去源氏了?！?/p>

我低頭看著凜。她小小的身體，仿佛還未曾展開腰肢的小小花苞，在繁雜美麗的和服中生長著。我從前那樣努力地找臨時工作，也只是想要看到凜能夠健康地長大。對那天她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，我抱有萬分的歉意，因而在后來的日子里，盡可能地去補償她。

……雖然心有不甘，心有創(chuàng)傷，心有不舍，但源氏或許能讓凜以后的生活，更像一個女孩子該有的人生吧。

凜氣勢十足，連和服男人也沒有攔住。

“凜……”我被凜扯著走到了樓梯口，然后叫住了她。

“姐姐？”凜回過頭看我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一直在想，如果是我經(jīng)歷了凜的那件事，該多好?！蔽覍⑹质栈貋砹耍澳軌蚯逍训鼗钪倪@三年，大概就是對我的懲罰吧?？伞坏┫氲侥莻€時候，我就沒辦法原諒自己……如果那個時候……我能夠仔細一點……能夠意識到……”

“姐姐……？”

“我一直都在自以為是，連現(xiàn)在也是……”我避開了凜的眼神，“盡管如此，我認為凜，不應該和我一樣……”

“為什么不能夠和姐姐大人一樣？”凜似乎有些生氣，“姐姐，請看著我。”

猶豫了一會，我只能嘆了一口氣，將目光再次與她的相對。

凜的目光很直接，很純粹，甚至讓我沒法直視。

“既然原諒不了自己，那就帶著悔恨一直生活下去。如果姐姐要這樣做，我不會阻止?！眲C這樣說，“如果有一天，當姐姐奮力想要在悔恨中得到一絲回響的時候，我會全力回應。我想自己是最有資格的那個人，所以請姐姐不要再把過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了！我討厭那樣的姐姐?！?/p>

“凜……”

“已經(jīng)過去的三年里，我無數(shù)次夢見那個晚上。真的是非常可怕，非常痛苦……我不止一次問過自己，為什么非要是我們遇到這種事，而不是別人？世界為什么要對我們這么殘忍。一度想過死去的世界會多么漂亮?？墒俏铱吹搅私憬阍谄疵鼗钪眲C美麗的眸子了涌出了淚水，“難過，傷心，快樂……哪怕是最困難的時候，姐姐也從來沒有放棄‘要活著’的想法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