般若留了一個鬼面給我,而我正戴著鬼面,周圍又有幻境干擾,只要我不出聲,這個男人也遲早要走。
只要來者不是人類,妖怪與惡鬼都是一樣,不能信任。
在樹上睡了一覺后,我打算去找點東西吃,于是輕松地跳到了樹下。般若的鬼面卻更快一步擋在我的面前,我這才看到那個男人正向我襲來。
這時,我看到他只有一只胳膊。
殺戮并非我的愛好,可對方?jīng)]有要停手的意思。不過,也來得剛好。
山下近來都有不少妖怪,若是他們一窩蜂都跑上來,我也沒那么多精力去應付,倒是這個男人……
我想起了自己那混亂記憶里,占有最多的名字——
夕夏。
對于一心想要殺死我的人或妖怪,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。
所以,在幾次交手后,我佯裝失敗了。模仿著夕夏,竟然讓那個男人相信了?;蛟S那個男人本來就已經(jīng)神志不清了,當我用詭計告訴他,山下的妖怪擋住了去路,所以自己被困在了這里時,他毫不猶豫地替我將山下的隱患清除了。
——是件非常不錯的工具。
只是,般若醒過來后看到了他,卻不太高興。
所以,拋棄他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。
到最后,那個男人都沒有看出,這一切不過是個假象,嘴里還念著“夕夏”的名字。
我實在覺得厭煩了,便收斂起了在他面前假裝的溫柔善良:“你還是安心離開吧。沒有什么夕夏,我也不是她。”
仿佛是瞬間清醒過來,男人那時瘋了一樣在掙扎。
可是那些妖怪們從來都是貪得無厭,為了得到男人的妖力,拼死地抓著他不放。
男人很快被撕扯成塊,化作了一塊碎片完全消失殆盡。
見到一切都消失,我這才放心下來。
冬日很快就過去了,雪也融化了。
春天來了,便意味著,又要開始一場逃亡和廝殺了。
但是,不要緊……
這長久的混亂才剛開始。
眾生(上)
離阿夕來過的那時,過去了很久。雖然在最后,他喚醒了我的「自我」,但他也被我的內心排斥出去了。
在夕夏的記憶之墻圍過來時,正是一個紅發(fā)男人帶我逃出來了。對方不是什么壞人,但也不是什么無辜者。至少他給我最初的感覺就是這樣。
據(jù)他給我的解釋,我所處的地方,已經(jīng)并非我的內心了,而是那位神明的內心了。
“因為神明身體的回歸,會擁有她的內心也是很正常。可問題在于,你們之間的內心重合在了一起。身體只有一個,多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那還好辦,可內心卻只能存在一個?!蹦莻€時候,他一邊說著,一邊創(chuàng)造出了一個結界,阻止了記憶之墻快速圍起來的腳步,“雖然是暫時的,但好歹能撐一段時間。”
“……我作為她的「自我」,不應該消失嗎?”雖然不清楚眼前的男人究竟和那個神明有什么關系,但他一定知道我和那個神明之間的關系。
“那你甘心嗎?”